酒馆里,李老板已经回到了他的柜台,俯下身子正在他的账本上勾勾画画。周小姐一行人正听着周皮匠刚刚从城主府带回来的消息,看向风雪,面色复杂。
明明已经是如此边缘和恶劣的地方,都不让这个孩子可以安安静静的长大。如果冬城真的不能待下去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娃娃又能去哪里呢。
风雪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倔强的提着两只撒了小半的水桶,风风火火就往后厨去了,一会又出来去李老板的账本边上拎起了他之前随手扔在那里的水壶,李老板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又继续埋头记账了。
等到风雪再回来的时候,水壶里已经装满了刚烧开的热水,他准备给桌上的客人们添茶,却发现桌上的杯子里都还几乎是满的,看着拎着水壶站在桌子傻傻站着的风雪,众人都觉得有点心疼。
“小风雪,去帮周叔叔也倒杯水吧,说了半天我也口渴了。”周皮匠觉得气氛有点僵硬,决定让自己口渴一下。
风雪于是就给他倒了一杯满满当当的开水,把水壶摆在柜台边上,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起呆来。
“小姐,既然如此,这一趟我就同你们再回去一趟吧,如果还有一年就要迎来兽潮的话,我要回去与大哥仔细商榷才好。”周扒皮偶尔也会跟着来冬城往返的商队回去呆上几个月,毕竟北华是他的老家,而且他在冬城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买卖。
当天,风雪除了去烧水添水,就在酒馆的门槛上坐到了天黑,好像一只忠心不二看门熊。
周小姐他们因为无事可做,也只能就在酒馆里做了一整天,期间周小姐拿出了那只赤雪狐,尝试着喂它吃点东西,这个昨晚被吓破了胆的小东西却是连水都不愿意喝一口,周皮匠让小姐不用担心,这只野生的赤雪狐生命力强的很,几天不吃不喝无甚大事。
就这样,周小姐和一众侍卫们陪着门槛上的风雪,一直坐到了天黑——冬城的天黑的很早,换在平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罢了。周小姐几次都想去跟风雪说说话,最后也只是在回房间前去摸了摸他一直都没摘下来的小熊脑袋,众人便各自回房去了。
李老板终于合上了他好像永远也写不完的账本,踱步回了房间。
风雪开始慢慢的收拾桌椅,一块块的合上门板,洗刷碗筷茶杯,今天风雪做事格外仔细,桌椅板凳也就摆放的格外整齐,这就显得整个酒馆大堂里更加冷清了。风雪感觉很没劲,熄了灯,回去练字去了。
小房间里,李老板正坐在桌前写字。风雪一进门,李老板转过身来指了指桌子后面的蒲团,示意他坐下。
风雪耷拉着脑袋,就准备一屁股坐下,却听到李老板重重的把毛笔搁在了山字型的笔搁上。
“这么多年教你的规矩,今儿一天就全忘了吗?”
风雪才想起来,李先生跟自己说过,不管是练字还是打坐,都必须更衣静心,放松好身心才可以开始,否则不如去打扫厕所。
于是,风雪脱下了自己的熊皮挂好,又跑去后厨的水池里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才又回到了房间里,换上一身干净的短衫,坐在蒲团上,强打起精神抬起头,等着李先生的训话——自己今天在门槛上偷懒,应当是要被教训的。
“等你静下心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先去把今天的书抄了。这本《医药经》这两天也该抄完了。”
李先生起身收起了刚才写的一张纸条,走到床边,正对着外面闭眼侧卧了下去。
风雪木然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抄书。不知道自己抄了有多久,只觉得一开始,他抄的文字一个也没进到脑子里去,乱糟糟的脑袋里满满都是触手可及的冬城,和明明就身在其中的小酒馆。抄到手有点发酸了,他开始可以阅读自己抄的内容了,只是那时候又老是觉得想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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