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9)

对她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敢问姑娘芳名？”

    “我……”

    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她有些慌张，只能先胡扯一个。

    “阿丹，我叫阿丹。”丹顶锦鲤的丹。

    “在下将息。”将息一听便知道这是个假名，不过也没有关系。

    窗外已披露夜色，二人突然无言。

    “我……我先回房间了。”

    房间？

    “等一下，”将息叫住她。

    想必是天色太晚，女子家不方便出行，但这样未免有损姑娘家的清白，将息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天色将晚，委屈姑娘……委屈阿丹你先暂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家，也省你父母担心。”

    “我没有父母。”她回答道。

    这话倒是不假，荷花池每年都是大量的鱼群繁殖，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

    但随即她观察到将息竟用一种悲悯和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她这才想起说错了话，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抱歉，阿丹，是我唐突了。”将息心中叹息对她的身世也猜到了七八分，那日偶遇本以为是贵胄家中的千金，却没想到她竟比自己还要可怜几分，在京城中一主一仆如同浮萍一般孤苦伶仃。

    “那你的丫鬟呢？”

    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将息看着她空洞又有些麻木的表情，心中怅然。

    青天啊，为何如此善良美丽的女子却有着如此悲惨的命运，无父无母，仆从不忠！

    “那平日你住在哪里？”

    “还…未曾定居。”

    居无定所吗？

    “阿丹。”

    将息咬了咬牙，他知道此刻说这些有些交浅言深了，但那日偶遇阿丹的种种一直在他心中回想，却没想到有机会还能再遇见，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身世。

    就凭她救了自己一命，他也不能看着她一人艰难生活。

    “阿丹，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她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将息看着她的眼睛：“我家本不在京中，这次来是为了处理家中琐事，然后在京城定居，准备明年的科考……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银两，但，但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她只想着把他救上岸来，却没曾想过会生出这么多事来，她并不觉得唐突，只是有些发蒙。

    她是只鲤鱼，是没有灵智，没有名字，没有父母，没有居所的一只鲤鱼。

    但现在她是一个人，一个有名字，心中滋长出一些情绪的一个人。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们可以做个邻居……”

    将息说完后有些局促，这些话冲动占了七分，倒显得他像个花花登徒子，于是他真切又诚恳地解释了一番。

    “我愿意。”

    将息猛得抬起头来，有些惊讶。

    她突然觉得心中欢喜，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愿意的。”

    将息舒了口气，也绽放出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