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到瑟瑟发抖。
结婚那日,南谨言双眸猩红,眼泪一直都在眼眶里打转,整个婚礼,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殷素素身上离开过,所有宾客都把那解读成了爱意满满的眼神,只有南景深知道,那是一种被背叛了之后却也舍不得丢弃的眼神,当事人心中的挣扎和游移,岂能是旁人看得清的。
爱到了骨髓里,一旦痛起来,那便也是骨血连带着筋脉的疼痛。
殷素素的背叛,几乎让南谨言去了半条命。
然而这些,当事人既然有心瞒着,南景深自然不会多事多嘴,但也就是在那件事之后,南谨言越来越不待见他,这也难怪,当初赵匡胤成功坐上皇帝之后,搞了一出杯酒释兵权,把跟他起义的那些干将要么杀的杀,禁的禁,谁都不想自己最难堪的一幕被熟悉的人看见后,还经常在他面前晃。
但南谨言没有那么阴险,他只不过是愤怒转移到南景深身上了,有气也往自己弟弟身上发,这么多年,南景深早就习惯了。
“我不清楚。”
南景深弹了弹烟灰,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老爷子好奇是一直都有的,还从来没有问过谁,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也不想自个儿憋得难受,“晚上你们走后,素素突然说要去个什么山村做义诊,还是别的省,鸟不拉屎的老山村里,车都开不到的地方,一去就是几个月。”
南景深眉心微敛,他是有猜测,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去了也就去了,应该是医院安排的。”
“谁敢给素素安排?”老爷子气性挺大,要是面对面的,这会儿早就吹胡子瞪眼了。
也对,殷素素当初从实习医生转正之后,院长不知道打哪儿知道的消息,晓得殷素素是南老爷子的三媳妇,从那以后,对殷素素虽说不上是毕恭毕敬,但也敬畏着三分薄面,像这种苦差事,每年医院派到乡下去义诊的名单里都没有过殷素素,她要去,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想去的。
南景深抬手在眉心间抵了抵,隔着皮肉,骨骼膈得很紧。
“爸,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别出手。”
“我出什么手,我才不会去找什么院长,才不会拦着不要她去,可是……”老爷子一被说中,就有种被戳穿了的慌乱,讲话也急吼吼的,但在最后那一声,音调却急转直下,“你三嫂跟你三哥的感情是真的到头了啊,我看她态度很坚决,为了躲你三哥,宁愿到大山里去吃苦。”
“不好说。”
南景深淡声开口,凝视着窗外沉黑夜色的眼眸轻微一敛,开口前,他吸了一口烟,袅白的烟线朦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廓前,看不清神色,声线牵扯着烟丝,听上去有种低低沉沉的暗哑:“我知道一事,三哥在外面的情人流产了。”
话一落音,老爷子那边立马没声了,隐约听见他老人家加重了的呼吸声。
再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