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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说“皇上的孩子”,言下之意,她是替皇上的血脉担心,而不是心甘情愿忍着虞贵嫔。
知书默了默,揪着手中帕子,终是没再说什么。
她看得出来,虞美人是个良善之人,连带着对他们这些奴才也甚是温和,她自是替虞美人气不过。
她虽是皇上的眼线,但今后是跟着美人主子的,美人主子的恩宠也决定了他们这些奴才在宫里的日子是否安稳。
墨画端着剥了壳的鸡蛋过来,“美人主子,赶紧敷敷脸。”
虞姝笑着点头,平静如水。
从前,姨娘从不在父亲面前吐露自己的苦,每回父亲归来,她总说自己在将军府过得甚好,她自己却扛下了一切苦楚。
可父亲领情了么?
并未。
姨娘的忍气吞声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虞姝自是要抱怨,即便不能亲口在皇上面前说,也要让人传到皇上面前去。
虞姝敷了脸,之后又安安静静做起来香包。
虞贵嫔现下有孕,不可随意用香包,至于为何虞贵嫔要让自己做香包,想来,是为了给她下马威,至于有没有深层的用意,虞姝暂且不知。
不过,只要她身边有皇上的眼线,她就不怕被人陷害,这后宫本就是吃人的地方。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本朝三日一早朝,封衡算是勤政的帝王,先帝在位时,是五日一早朝,他继位后,才改了朝制。
封衡刚下朝,一身着深蓝色宦臣服侍的年轻男子疾步上前,“皇上。”
封衡拧眉。
宦臣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了几句,几乎是转瞬间,封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泄出一抹冷光。
王权只看了一眼,当即明白,皇上是愠怒了。
千步廊下,风自东面吹来,阵阵热意,但帝王脸上却宛若淬了一层冰渣子。
“来人!虞美人端庄舒雅,甚得心意。传圣旨去将军府,抬其生母为贵妾!”
封衡岂会不知将军府的状况?
虞姝两年前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过他一次。
那时,他便已经了解了虞姝的所有情况。
他伸出援手,欲搭救于她。
但将军府却私底下狸猫换太子,把虞若兰送入了宫。
彼时,边陲战事吃紧,他又是刚登基不久,羽翼丰满,需要将军府的兵力稳固边陲,故此,封衡一直隐忍至今。况且,一个小女子而言,他这两年也的确逐渐忘却了。直到几日前,虞姝被将军府送入了宫,封衡才想起两年前那桩事。
而后,封衡也诧异于,虞姝正好合他胃口。
王权闻言,神色赧然,应下道:“是,皇上。”
皇上插手多管将军府的家务事,无非是因着虞贵嫔也越权了。
区区一个嫔妃,哪有资格“囚禁”皇上的女人?
抬卫姨娘为贵妾,是在打虞夫人以及虞贵嫔的脸啊。
皇上这一招,叫做依葫芦画瓢。
要怪,就只能怪虞贵嫔自己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