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陵的时候,
顾知许是不舍得的,这座城市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甚至像是一场很完美的梦境,
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回到迦南就像是被拉入现实,
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今天工作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前台说是有位姓肖的女士找顾知许,并把她带到接待室里。
当看到她的时候,顾知许脸色有一瞬僵住,
而后又恢复如常,
她微笑着,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很久了,
久到顾知许都快忘记了她的存在。
肖秋然握着手中的咖啡,
斟酌的开口,“浓浓,你......”
“不好意思,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到可以直接称呼小名的程度。”她脸上依旧挂着挑不出毛病的笑。
她们曾在高二那年短暂的做过家人,以后妈的身份,
但这并不意味着顾知许认可她。
肖秋然面色有些窘迫,
“那我可以叫小许吗?”
她原本也是一位傲气很足的女强人,却因为深爱的丈夫在顾知许面前低下了永远昂着的头。
“你找我什么事。”顾知许淡淡道。
她抿了抿嘴唇,
“你爸爸他生病了……”
“那麻烦您替我向他问好。”
随着时间的沉淀,她现在已经把余清徐这位父亲当成一位普通长辈,
听到这话,
顾知许只有惋惜。
“他说,
他想见你一面。”肖秋然看着她,眼底的悲痛快要溢出来了,中年丧女,现在丈夫也得了绝症,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将她压垮。
顾知许深吸一口气,“我工作很忙,如果他真的很想见我,那麻烦您发张照片给他。”
肖秋然本来坐在椅子上,闻言,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艰涩的开口。
“小许,我知道之前是我们对不住你,是我们的错,他病的很严重的,他说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又是这样的戏码,顾知许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吗,之前在云昌医院里,你女儿也是这样跪下来,求我原谅他的。”
“我其实早就不恨他了,可为什么你们总要出现,总要来提醒我,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我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保持距离相安无事不行吗?”
肖秋然知道顾知许现在什么都不缺,她已经无计可施了,见她不为所动,她开始冲顾知许磕头,“对不起,只要你能去云昌看看他,我保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来找你,求你了,小许,就当你施舍我们,去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好不好。”
换作以前,肖秋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卑微到这般地步,但这是她爱了大半辈子的丈夫,唯一的愿望,哪怕要她去死,她也愿意去。
顾知许看着她忽然笑了,说不出心底情绪的那种笑。
女儿优秀孝顺,父母恩爱,她们这一家子如果没有病痛折磨,那应该是很幸福美满的吧。
她承认,她心软了。
顾知许上去拉肖秋然起来,“你回去吧,等我这些天忙完我会去云昌的。”
顾知许之前回国时?婲就想去拜访下沈佩,但一直被事情耽搁,而且她有很多顾虑。
当年沈佩很喜欢她,是把她当作自己接班人在培养的,很多上台的机会都是沈佩给的。
只是那时候因为学业重要,所以顾知许学琴的时间逐步减少。
而让她彻底放下小提琴是因为余悦。
一直坚持的兴趣爱好,到头来只是长辈用来攀比的工具,她很膈应。
还没来得及和沈佩解释好原因,就突然离开了迦南。
这么一想,顾知许当初对不起的人真的挺多的。
“江彦词,我欠了好多情债啊。”顾知许对着电话另一端说道。
回迦南之后,两人的工作推积成山,已经连着加了一个多星期的班,只有江彦词接送她上下班那么点时间可以见面。
平日里就打打电话,手机放在一边,时不时说几句话,大多时间都在各自工作,有时候听着对方键盘敲击或者翻动文件的声音都觉得满足。
这样的状态让顾知许觉得他们已经越过了热恋期,直接步入老夫老妻的行列里了。
那头是他清冽中带着一丝疲意,但听着却格外温柔,“那我陪你一起还。”
“明天我们去一趟临江吧。”
“好。”
第二天一早,顾知许拎了好多东西放在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江彦词失笑,“又不是见家长,搞这么重视做什么。”
“你不懂。”
到了门口,两人并肩站着,江彦词拿出钥匙开门。
顾知许想起之前两人的一些事情,说道,“好像有一次我来上课,某人自恋的很,以为我跟踪尾随他来着,江彦词,我很像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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