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爹,您这也太小题大做了,您可是司命境的武道宗师,大炀第一战将,”独孤如愿见父亲这幅如临阵前的模样,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说我和长文,义父和青云大哥也是无涯境的高手,这般阵仗,便是步明池和莫天行亲至,也不见得能把断兄怎么样,何必过虑?”
“你懂个屁,你没见那陈崇都被陛下派来护送断先生了么?”独孤信摆摆手,向着院外走去,“算了,你带着月眠好好在城里逛逛,别惹事,我得赶紧派人去唤回你义父他们!”
如愿见一向温文儒雅的父亲爆得粗口,顿时有些发愣,待他回神之时,已不见独孤信身影。
“月眠,你说我爹他,是不是有些魔怔了?”独孤如愿喃喃道。
月眠抬头望着独孤如愿眨了眨眼,道;“这个大叔,好人,大师兄在这里,安全!”
独孤如愿见月眠以此作为区分好人坏人的标准,不禁失笑,摇了摇头,哄声道:“我带你去找你元徵师兄玩,好不好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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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位于长安城东门春明门内,原属长安外郭城的兴庆坊,炀帝即位后,便将兴庆坊全坊改为宫銮,离卫国公府尚有一段距离。
断九所乘黑色马车在东城之中缓缓而行,长安东城,住得都是达官贵人,并没有平民百姓的立足之地,所以显得比较安静,冷清的一条大街上,每隔十来丈就有一座府门,每座府门前都安静地蹲着一对镇兽,数十头镇兽就这样瞪着双眼,静静聆听着“吱吱”的车行之声。
断九一上马车,就靠在窗边软垫上赏风望景,陈崇正襟微笑,坐在另一边的榻椅之上,双脚毫不在意地搁在车中雪白的毛毯之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名满天下的年轻人。
初见时,此人容颜近妖,气质飘逸,但却略显病态,看上去不过是一书生罢了,不知为何,世人皆对其有如此谬赞。
初谈时,面色过于苍白,毫无内力根基,轻裘下身形单薄,绝非福寿之人,言语虽是守礼,却暗蕴咄咄,不知收敛,难成大器。
此时独处,细看之下,那双眼眸宁淡无波,似清澈又似幽远,虽是默默垂着,却让人觉着贵气逼人,这样的气质,便是在几位殿下身上,陈崇也未曾有觉。
窗外,车驾已是行至半程,陈崇似是猛地回过神来,轻声唤道:“断先生?这车马,可还颠簸?”
“呵呵,夜白司的马车,坐起来总是不太舒服的,这倒与陈大人无关。”
“先生说笑了。”
陈崇见断九缓缓转首笑应,那双黑色的眼眸,看上去更为深邃了些,似是有一种被洞穿心底的感觉,身为夜白司司主的陈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咳...咳,陈某久闻断先生才名,”陈崇略略直起了眼神,这种感觉方才缓缓消失,“不知先生此次进京,除了明日,与白陶一战外,可还有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