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了解到朵拉是一名弃婴,在撒玛利亚孤儿院生活了6年,终于被一对在博物馆工作的夫妻收养,”米勒嚼着香肠,摇了摇头:“唉,孤独的天才。”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印象只是‘富有’……呃,她的老厨师确实说她不喜欢社交,不过,也有可能是不擅长。”纳赛尔背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歪着头看着米勒。
“说她是天才一点不过分。她在大学攻读艺术史的时候,不止一位导师说她有惊人的记忆力,而且论文水平堪比研究了几十年的老教授,”一提到“天才”,米勒就滔滔不绝,“还有,我认为朵拉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女人,”米勒放下叉子,认真起来,“看过她的尸体,加上她擅于投资的精明,我以为她的公寓会是奢华的、设计感的,哪怕诡异的也说得过去。但她的公寓是金属质感的!”
“冷冰冰的那种?”纳赛尔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啤酒。
“应该说是未来感!不仅是电器,就连家具也选有金属光泽的……怎么说呢,你看科幻片不?”米勒身子不断往前倾,“就像太空舱!”米勒眼睛都瞪圆了,“还有一幅油画,黑褐色调的,大概240*80cm的样子,满幅净是凋零荷叶,没有水波,没有倒影,只有一只鹤。”米勒两手像乐团指挥一样在空中挥舞着。
“我也在现场照片里看到了。我也很喜欢。”纳赛尔想起那只徜徉水中的鹤,仰天长颈好像在梦境中寻觅着可以助它展翅的风。
“所以我说天才都是孤独的。”米勒再次摇摇头。
“你同情她?”
“喔,不,给我八位数的存款吧,我愿意孤独地花光它们。”米勒仰天长叹,用八字眉和瘪钱包一样的嘴把纳赛尔逗乐了。
朵拉的死,把她的私人厨师吓得不轻,也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平生第一回被警察询问笔录。
老厨师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无奈地解释着为什么自己会在现场,不过更多的是悲伤。
“难以置信……”声音像从被掐住了的喉咙里发出的。
过了十几秒,老厨师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我为朵拉做饭很多年了,无论她在家还是出门了,我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为她准备三餐,除非她打电话来取消……”
老厨师好像忘了要为自己申辩,反倒是回忆起来:“她常常来我的餐厅吃饭,特别喜欢我做的墨鱼仔意大利面,后来就出很高的价钱请我去她家做饭。我会做的菜不多,因为不敢轻易尝试新菜呀,万一坏了生意可怎么办。要不是朵拉鼓励我做各种各样的菜肴给她吃,我永远也不知道当一名厨师是可以有如此多乐趣的!”
“她主动把公寓钥匙给了我,但我每次去的习惯是先按门铃……今早也和往常一样,我按铃以后等了一会儿,才自己开了门的,结果,结果就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录像最后,他紧闭双眼,两只手掌捂住脸,隐约发出了几声哽咽。
失去了知己的滋味不好受,但老厨师哪里会知道,朵拉这样的寄居魄对食物的好奇和渴望不仅能开发一名厨师的技艺,还能令纳达神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