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破

    第二天花念卿难得的起了大早，破天荒的跑到后山寻了处僻静之所盘膝打坐。入冬后，梧桐山的梧桐树皆落尽了枝头的叶子，绿意难寻。

    在一颗光秃秃的大梧桐树下，花念卿坐在一块大石之上，闭着眼似有所感。梧桐山看家功法名唤梧桐落，讲究的便是“生”与“灭”。春日的梧桐山满山满眼望去皆是嫩绿枝叶，夏季的梧桐山则是满眼苍翠，巨大的梧桐树参天蔽日，山里鸟啼虫鸣，好不快活。花念卿当时便觉得，梧桐落的前半，讲的便是生机，悬壶济世，以“生“为引，治世间百病。

    那么“灭”呢？又该如何悟？

    花念卿睁开眼，天幕低垂，整个梧桐山格外清冷，寒风裹着大雪呼啸而过，群山的梧桐树上，光秃秃的枝丫上落满了雪，所望之处尽是一片白与褐的世界，好似没了色彩，没了生机，万物皆静。

    “这便是灭么？”花念卿喃喃自语。似有所感，她闭上了眼，很久没有动作。大雪落满了肩头，好似与整座山融为一体。

    良久，她的手突然动了，上下翻飞掐动着手决，一股股灰色的气体自指尖而出，大雪碰触到灰气，“嗤”的一声声化作烟雾消散在天地间。漫山的肃杀之气却好似找到了归处，向花念卿纷至沓来，在她身边轻轻的颤动，仿佛是面见君主的臣民，接着忙不迭的纷纷没入了她的体内。

    当山间的最后一缕阳光消散在天际，黑夜弥漫了大地，花念卿再次睁开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静静的感受了一番体内充沛的灵气，她喃喃道：“终于突破了。”

    她站起身来，抖落了覆盖在她身上的雪，收敛起气息，脚步轻盈的向山下跃去。

    刚走到前山，就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从屋内出来，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云朝师兄！”花念卿浅浅行了个礼。

    “念卿师妹，练气后期了？”云朝感受到了她胜过以往的灵气波动。

    “嗯，有所感悟，所以想来找师兄打一架，看看我离师兄还差多远。”少女狡黠的笑着，一双眼弯弯的好似月亮。

    “你啊，刚回来吧，饿不饿，今天师父和肖师伯比赛钓鱼，厨房里有你爱吃的，要不先吃了饭再说？”云朝无奈的说，眼中却含着莫名的温柔。

    “啊，师父和肖师伯真是的，钓鱼也不喊我，不过我还真饿了，走走走，师兄我们去厨房吃鱼去。”花念卿嘟起了嘴，拽起云朝的衣袖就往厨房走去。云朝无奈的跟着她，“今天师父还真找你了，结果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原以为你又偷跑去哪里野了，竟然去练功了。”

    “我难得认真一次，结果就突破了，师兄你说，我是不是绝世大聪明。”

    “可不是么，又聪明，人又美，嘴又甜，就不知道这盘松子鱼是不是要便宜大聪明了？”厨房门口，朱婶探出了头。

    “哎呀我就说老远就闻见香味了，正想说谁的手艺这么好呢，结果是咱们不仅手艺好，眼光更好的朱婶子。”花念卿一脸狗腿的跑去端鱼，又跑去拿了两幅碗筷放在厨房角落的矮桌上，坐在小凳子上笑眼弯弯的向云朝挥手。“师兄快来吃鱼。”

    云朝在旁边坐下，脊背挺直，花念卿心想，哪怕是厨房这样的地方，师兄依然好像画中人似的一尘不染，果然月白色就只有师兄穿着才好看。

    “我吃过了，朱婶专门给你留的。”云朝拿起手帕，擦了擦筷子递给花念卿。

    少女自然的接过，“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始大快朵颐。

    云朝起身，片刻后又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到旁边，又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慢慢吃，茶水稍微有点烫，等吃完应该就能喝了。”

    花念卿正专心的对付着盘子里的松子鱼，含糊的嗯了一声。

    朱婶坐在灶台前烧着水，静静看着二人，目光落到花念卿脸上，不由多看了两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吃完了鱼，端起热茶饮下，花念卿才望向云朝，“师兄，我吃饱了，咱们什么时候打一架啊？”

    云朝无奈道：“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过几日陪你切磋。”

    花念卿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好啊，到时候我去找你。”说完就想跑，却被云朝拉住了衣袖。“你刚吃完这么多鱼，我陪你散散步，消会儿食再睡。”语毕便起身往外走去。

    花念卿回头看了一眼盯着锅中热水的朱婶，“朱婶子，那我走啦，你早些休息。”说完也不等朱婶回答，一溜烟跑去追云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