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姐儿出了小月子,正好赶上刘艳儿订婚,她特意去凑了回热闹。
就为了回娘家,张三姐儿与方大海又吵了一架。待张三姐儿出了小月子,方母就回孟家庄去了。临行前,方母啥都没对方大海说,只是来这里伺候张三姐儿一个月,张三姐儿已经又是粉嫩水灵,而方母却是憔悴了两圈儿不止。
张三姐儿落胎的事,真要分个谁对谁错的也分不清楚。方大海初时心疼那掉了的孩子,如今看着母亲的模样,心下惭愧不已,私下劝母亲道,“娘,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那么个不懂人事的东西。”
方母拍拍儿子的手,红着眼圈儿,掉下泪来,叹道,“我老了,你们小夫妻的事,我本就不该管的。这样也好,你们住镇上,我跟你爹住村儿里。远香近臭的,是这么个理儿。这里还有五两银子,大海,你收着吧。”
母亲来镇上做牛做马的操持,如今又要拿父母的钱,方大海更是愧疚,不愿伸这个手。还是方母拉住儿子的手,将银子放儿子手心儿,温声道,“拿着吧,以往我唠叨,那是想你们攒下几个,日子还长呢。你现在年轻,有力气,出去做工能挣个儿。将来呢?若不存些银子,真遇上大事要使钱了,你一分拿不出来,岂不遭瘪。”
方母轻声一叹,“你如今一点没攒下,我走了难道你们就不用吃饭了,说不得还是要出去借的。”
方大海羞愧难当,“没叫娘跟着享福,倒叫娘累死,是儿的不孝。”
方母笑笑,没说话,第二日就坐了马车回了孟家庄。
早在方母走前,张母就回了刘家村儿。
张母拢共就在镇上住了半月,先时不过是怕女儿坐小月子吃了亏,后来张母瞧着张三姐儿着实有几分不像话,她说了张三姐儿几次,张三姐儿不肯听,母女两个倒还闹了些气儿。再者说了,张小弟尚未娶亲,此时正是活儿忙的时候,家里也离不开张母。瞧着张三姐儿没啥大碍,张母就收拾收拾回了家。
临行前密密的叮嘱了张三姐儿,“你要想继续过日子,就收着些吧。哥儿的事儿,纵使有你婆婆的不是,莫非你自己就全是对的?”
“那么重的身子了,有什么气不能忍一忍收一收的,非要这个时候动气?好好的哥儿掉了,一则心疼,一则伤身。如今你也吃些教训吧。”张母苦口婆心的教导女儿道,“等闲过日子,谁能就半点儿气不受呢。先时我也瞧你婆婆不上,可这半月我冷眼观量,并没有什么坏心,且是个过日子的人。哪怕她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你一个做人媳妇的,那是你男人的亲娘呢,就算为了你男人着想,你忍一忍让一让也不算啥。家和万事兴,方家就大海一个儿子,将来还不都是你们的。”
“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总是提,倒伤了你们小夫妻的和气。”张母叹道,“过去的就过去吧,等调养好了身子,你就与大海好生过日子,万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张母的话不知张三姐儿听进去多少,总之张三姐儿要回娘家去,非要方大海去镇上单雇一辆马车来。方大海道,“车马行里,一天有三五趟去你们村儿的车,随便坐哪趟不成。那搭个车不过十几年铜板罢了,单单雇车,得三五分的银子呢。”
张三姐儿倚着床头守着冰盆子嗑瓜子,懒懒道,“我坐不惯车马行的大车,一车十大几号人,这炎天暑日的,光汗臭就能把人给薰晕了。你给我单雇一辆小车去,就我一人,干净不说,我要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便宜的很。”
方大海懒得与张三姐儿争执这人上,他做工家来,连碗水都没喝呢。提起茶壶,壶是空的,张三姐儿道,“正要跟你说呢。天儿热,我不耐烦烧水,你去烧锅热水吧。”
方大海见没有凉茶,便去外间儿舀了瓢冷水灌了肚子,问张三姐儿,“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张三姐儿道,“我还没想呢,你去外头的小饭馆儿瞧瞧,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做一天工累得半死,回得家来还冷锅冷灶,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方大海心里如何舒服,他冷声道,“三姐儿,你是不是没完了?咱这日子还要不要过?”先时方大海很肯听张三姐儿的,经先时落胎之事,方大海难免亦有几分心冷,对张三姐儿的耐心大不如前。
张三姐儿笑笑,奇怪道,“怎么不过了。”
方大海忍怒道,“我天天出去挣钱养家,回来竟连碗热汤热菜的都吃不上,这娶了婆娘有什么用?”
“是啊,我这婆娘没有做汤做饭的本事,要不,咱们干脆去和离算了。”
方大海没什么,转身出去了。
方大海带怒离开,张三姐儿倒觉痛快,躺了一时就起身妆扮开来,胭脂水粉的一通忙活,将三分姿色妆点出七分的妩媚,方换了新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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