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孙”,路易心有不甘的求告道:“麻烦你再拉我进城去看看”,他说的城市自然指的是上海城厢了。
“哦哟”,孙更生像是没听明白似的,显得有些吃惊,向来华洋分立,很少有洋人说是去老城厢白相的,“这个洋人不一样”,他心头嘀咕开了。
“我要去城里面”,路易倒是没觉得有啥不一样的,只是心急的重复道。
这下轮到孙更生恍然大悟了,“哦哟”,他的心头简直就是嚷嚷开了,“一定是城里有他欢喜的姑娘”,一定是的,不然外滩上那么漂亮,怎么回偏偏进城去,那里可没有那么多新奇好玩的,情不自禁的他的脸上带出了一丝暧昧的笑容。
看到孙更生神秘兮兮的笑容,停在路边不走了,路易侧着头,认真的探究着这位华人的表情,他来沪五六年来,却始终拎不清爽这些华人总是高深莫测的语言和表情,就像那位姑娘,来之前没有预兆,走的时候,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位浪漫的法兰西人,困惑的挠挠头,然后摸摸头发,一副失望的表情已经在孙更生面前充分的暴露了出来。
“这些洋人就是古灵精怪”,孙更生旁边带着会心而又暧昧的笑容,显然他联想到了啥,“这不说滩簧里厢唱的才子私访小姐差不多吗?”“哦呵呵”,弗朗索瓦看了看赵伯韬,俩人一齐轻轻拍手,使劲的起着哄,再看旁边的亨同神情间略微有些郁闷,自顾着蒙头喝酒,哪儿还像春风得意的样子?
一旁赵伯韬见状,眼珠子一阵转动,忽然笑了,这样会心的笑容分明透露出了他的心知肚明,“如今亨同先生钞票不缺了,所想的是什么?”,显然不必回答,答案就写在了他的脸上。
想到这儿,赵伯韬使个眼色,亨同旁边漂亮的交际花扭着腰枝,一只粉嫩的玉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而同样一只粉嫩的玉手顺势弯过来,雪白的玉臂弯弯拢住了亨同的脖子。
“来呀,亨同先生”,交际花那娇柔的声音勾魂儿,不愧是赵伯韬话重金请来扎台势的,够场面。
亨同扭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这位小姐,忽然有些错愕的表情袭上了他的脸庞,依稀看过去,竟然和罗佳琳的摸样挂相,这样的事情太让亨同震惊了,“我的主啊”,他不禁脱口说道。
“亨同先生,您是贵人多忘事”,这小桃红欢场之中的老手,风月腔调炉火纯青,“早把人家小桃红忘记了”。
一边娇嗔着,一边那双玉臂缠住了亨同,“该罚你一杯酒”,那说话的腔调妖媚得不成了声。
“没忘记”,亨同喃喃的呓语道,怎么会忘掉呢?那双明亮的眼睛偶尔秋波流转,那乍现的妩媚虽然过去了五六天了,却还盛开在他的记忆中,想着、想着,亨同沉迷了。
“喝啊”,亨同顺势挽起那只如同白藕般玉臂,痛痛快快的畅饮了起来,这一晚他喝醉了,而且是酩酊大醉,就歇在了新沙逊洋行的客房里,夜里有一次印度老仆人走过的时候,轻轻带起了脚步声,“好几天了,好几...”,亨同似乎被惊醒了,他喃喃的自语道,紧接着又低沉了下去...,他暗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