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刻,红烛明明灭灭,像极了陈妃萱此刻的心情,杂乱无章,片刻,陈妃萱道:“王,臣知道,王来西北作战随行的太医便有好几个,他们殚精竭虑为大王调理身体,臣相信他们会为王调理好身体,臣初来乍到,没有各位前辈在医学上的才能。”
妫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那里绣上了几棵松柏,和妫冥身上的颜色倒是意外的契合。
“那七日香都是卿解的,在这一点上便赛过了那几个庸医,若是卿以这个为理由,那孤便让那几人解甲归田,回家修养便是。”
陈妃萱抿唇,这是在逼她?“王若是要在三日内调养好中毒时流失的体力和健康,以针灸围主,药浴辅之,臣便可回使王归从前。”
妫冥挑眉:“孤少时曾翻阅过《灵柩经》一书,讲得便是针灸之术,伏羲尝百草而制九针,没想到卿如此年轻便会针灸之术了?”
“百合病一月不解,变成渴者,百合洗方主之。这便是药浴的由来,药浴的配方千百万种,但是这些药浴所用材料的份量、比例以及成色都是重中之重,卿也都会,卿为神医,名不虚传,倒是名副其实,比起那几个庸医果然好上千万倍!”
妫冥说道此时,对外唤来高干,吩咐道:“传孤旨意,孤随行的太医全部解甲归田,永不录用!”
高干道了声“诺”,便离开了。
陈妃萱心中不悦,说话都有些恶声恶气的冲儿味:“大王为何要如此惩罚那些太医们?他们并未犯何过错王为何还要怪罪他们?”
见陈妃萱这个模样,妫冥心中却是高兴,无缘无故的遣散他们的确是欠妥,所以妫冥多半是因为这样的举止视为暴戾恣睢,他人劝他不要这样做该如何如何做的时候,他是愤怒,是不适的,但是神医劝他的时候,却是觉得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充实而温暖的。
这种感觉到底是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是母妃给他做云苏糕的时候,还是父王给他做木马的时候,可惜这样的时光就停留在了十岁那年,他的母妃死了,父王不知为何也疏远了他,直到父王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视而不见是因为要保护他。
众人说他暴戾无德,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王,大逆不道,他们呵斥着他的行为,他用雷霆手段扫除障碍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三道四了,好多年以后,神医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呵斥的,以往的那些人,大概坟头上长的草都有一个五六岁小孩这样高了,她不知道,他便当不知者不罪了,若是他人见了妫冥的心里,只会道一句,偏心的可怕!
妫冥笑得肆意:“哈哈哈!卿真是可爱,孤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听他人这样呵斥孤,真是有些……大快人心?哈哈哈!”
陈妃萱心中一片灰暗:本以为妫冥暴戾,她这样说以后也觉得心中懊悔,却没想到被人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