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天,便猛得一使力,一连几个泰山压顶,当即就把那几人给坐懵了,直直地翻着白眼。
“老大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溜出赌场愣是马不停蹄地跑了大半条街,见身后已经没有了追赶之人,莫小七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转身见林路恒已经面色铁青近乎休克,忙上前扶住了他。
“唉,果然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今日我可是把之前的赌注都放了进去,原想着赢他一大笔凑齐路费就功成身退,却没想到竟然栽了个大跟头。”莫小七说着便夸张地捶胸顿足起来。
林路恒咽了口气面露难色道:“老大,你真的要去京城吗?这艾公子离开扬州也已有数月,你…你还惦记着他啊?”
“谁惦记他了啊,你胡说什么呢?我去京城可是为了闯一番事业,以后好能带你去吃大餐看美人。”莫小七心虚地瞪了林路恒一眼,故作不屑道,“像他这种连声再见都不说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家伙,他就是求我见他我都不见。”
林路恒在一旁偷笑,显是不相信莫小七的话,当即便被她拍了一下脑袋教训道:“笑什么笑,小心以后我在京城发达了,装作不认识你。”
莫小七说着,忽觉得手心黏答答的,摊开一看竟然是血迹,立时便把她吓了一跳,抬眼看见林路恒的额头有鲜血淌下,他却毫不自知,不由得颤声道:“你…的...头…不疼吗?”
“我的头?”林路恒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脑袋,眼见满手的鲜血,当即便四肢僵硬,脸色苍白,连嘴角的笑容也异常瘆人:“哦,估计是刚才在堵坊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被人用碗砸了一下头顶,呵呵呵…”
语毕,他便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从小到大,林路恒但凡看到带血的东西都会呼吸紧促甚至晕厥,莫小七见他头上的伤口不深也就放宽了心,拿手绢胡乱止了止血,便用身上仅剩的碎银买了几根糖葫芦收买了街上贪吃的小孩,一行人连拖带拽把林路恒送回了还月楼。
送走了林路恒,莫小七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街上瞎晃,但因心有余悸,她不敢在品流复杂的赌坊附近走动,而是挑了条相对安静的小路游荡。今日好不容易赢了一大笔钱,到最后却白白付诸东流,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愤慨地自言自语道:“哼,原本还想着多赢点钱凑齐路费去京城找艾轩算账的,如今身上穷得连颗子儿都不剩,别说去京城了,就是去趟城西到费劲。”
正当莫小七兀自喋喋不休抱怨之际,忽闻不远处马蹄声大作,一听便知是官府的追兵,她平素虽喜欢凑热闹,却也害怕官兵这追捕的阵势,便赶紧闪进了街边的一条巷子里。
“把这里都给我包起来,一家一户地搜仔细了,他身上有伤,定是跑不远的!”
顺着这条巷子穿出去便是水阁,岂料水阁之上也皆是官兵,莫小七认出那耀武扬威,身着官服带头骑马之人正是扬州的地方总督丘千志,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哎哟,究竟是什么样的逃犯要惊动这样的大官儿亲自出马?还真想看看那逃犯长的什么样。”
“都给我闪开,闪一边去!”
正当莫小七思索间,忽然后背被人猛得一推,一下撞在了水阁的围廊上,若不是她及时伸手扶住了围廊,恐怕要跌进脚下的湖水之中。
“这些个挨千刀的官兵,这么大条道还不够你们走嘛,推什么推。”莫小七怕惹祸上身,只得揉着背愤愤地低声骂了几句。扭头瞥见湖上有船经过,料想自己又早已和这附近的船家混得熟识,便双腿一蹬跃过了围廊,朝着离她最近的船只跳了过去。
由于此处水道蜿蜒狭窄,再加上莫小七体型轻巧,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三两下就踩上了船板。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莫小七扭着蛮腰得意地朝岸上的官兵吐了吐舌头,接着头也不回地喊道,“这位船家我借您的船避个风头,一会儿就撤,您别介意啊。”
然而这话说出去半晌却没人应声,她不由得转过了身子。只见这划船之人身材高大,肩披一身蓑衣,且有意将斗笠拉得极低借以掩饰自己的容貌,此刻正默默地埋头划着船,似乎对官兵抓人之事毫无兴趣,对莫小七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诶我说这位船家,”莫小七抬头望了望天,“今儿个又不下雨你何故穿着一身蓑衣啊?”
原以为那船家仍是不会答话,却不料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传来:“既然不会下雨,那自是用来遮风的。”
莫小七听这声音只觉熟悉,可无奈又看不到他的长相,只得一边打量他一边暗暗琢磨道:“这船家还真是古怪,大热天儿的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连双眼睛都不肯露出来,总不见得是在遮丑吧?哼,这其中多半有鬼,待我一会儿抓住时机,瞧一瞧他的庐山真面目。”
“船家,你知道那些官兵抓的是谁吗?我听说…抓的是什么杀人越狱的逃犯,想必一定是个凶残可怖的大恶人,你说是吧?”
莫小七嘴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假意好奇地望着正在岸上扫荡的官兵,欲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尔后一个委身便从船篷里钻出站到了船头,脚上缓缓挪着小碎步,刚想趁其不备一跃而起摘下他的斗笠,然而双脚还未离地,却忽觉脖子一酸,继而整个人顿感浑身无力,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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