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山进城

山鬼姥爷给抓走吃了？”

    芫荽闻言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说道：“吕叔，难道这世上真有鬼？”

    “你要是心里没鬼那就没有。”

    “心里没鬼？”芫荽琢磨着，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心里没鬼。”

    “那说明你觉得未做对不起我的事，心中无愧。”楚吕说着，抬起头望着她，“不过，你确定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

    看着他不停轻敲着桌面的修长手指，她呆呆地出神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何事。

    “好了，吕叔，我下回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银子的事了。”芫荽笑咪咪地撒娇道，“咱们中午吃什么？”

    他们家在吃这一块上头花销真得很少，每日准备两三个小菜，大多都是她吃的，吕叔的胃口一直不好，她总觉得每回他吃饭都像是一种折磨。

    “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楚吕偏头看看了窗外，放下手中的书起身。

    想他之前好歹也是富家少爷，何曾需他下厨，现在到好，一把年纪了还要学着给这个丫头洗手做羹汤，没法子，他不吃没事，她一顿不吃就有气无力的成了软脚虾。

    芫荽跟着楚吕出了门，两人都挤进了小小的厨间，一个烧火，一人烧菜，忙碌了片刻就做了两个菜，又用她带回来的萝卜熬了汤。

    芫荽吃得欢，楚吕却是慢条斯里的扒着碗里的白饭，他吃什么都品不出来，只是听着她不时说句那个菜咸了，那个菜又淡了。

    “楚大夫，楚大夫在不在家啊？”

    芫荽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似有人叫嚷，停下筷子抬头看向楚吕：“吕叔，外头有人找你。”

    “不理他自会离开。”楚吕没看她，只是夹了菜放入她的碗里，“快吃，要凉了。”

    芫荽张嘴欲言，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楚大夫，楚大夫，你在不在啊？”

    “是不是不在啊？”

    门外似有两个人，起了争执。

    “这大中午的不在家还能去哪儿？”

    “许是出诊去了。”

    “怎么可能一下子这么多人都同时病了。”

    门外顿时热闹起来，害得芫荽吃饭都没了心思：“我还是出去瞧瞧吧。”

    “我去，你赶紧吃饭。”楚吕抢先一步放下了筷子，出门而去。芫荽最喜欢凑热闹了，哪肯放过机会，当下跟了出去。

    楚吕一打开大门，篱笆院门外的两人就听到了动静望来。

    “楚大夫，真是万幸，你在家啊。”

    楚吕沿着小道来到篱笆院门旁。

    “楚大夫，我家老爷请您出个诊。”两人赔着笑说道。

    老爷？大户人家，怎么会来请他这个刚来还未站稳脚跟的大夫看病，这城里可有不少号称神医，活菩萨的大夫，怎么来请他了。

    “不是还有其他大夫，另请高明吧。”

    楚吕说罢返身要回去，看到芫荽就站于自己身后，提步稍有滞缓，就这眨眼的功夫，被矮门外的两人拖住了。

    “楚大夫，医者父母心，您就去一趟吧，老爷说了，只要您去，诊金您说多少就多少。”

    楚吕还没答应，芫荽已高兴的替他应下了：“去，我叔他去。”又对着他偷偷地说话，“吕叔，咱们可以赚很多银子呢。”

    实则芫荽心里想的，是吕叔这回能多赚些银子，那遇到像吴老爹那样家里没钱的人家，他也至于因没诊金收而不肯出诊了。

    芫荽回屋帮楚吕拿了药箱，虽说里头没什么东西，但怎么着也得装着像个大夫的样子。

    楚吕原想让芫荽在家呆着，可她说吴老爹同她说最近莫要一人呆在家中，而那两人也异口同声的让芫荽同行的好，于是一行四人离开了楚吕家。

    来请大夫的是城西的王家，做绸缎生意的，在城东城西各有一家铺子，一年到头也能挣不少银子，自然比起真正的大户人家还是差了不少，不过，比上不足，以下有余了，芫荽瞧着王家的屋子格局，已不是比他们的小院大了一点点而已了。

    王家病得是小主人，一个五岁的男娃，前一天夜里受了惊掉到家里的莲池，估摸是惊吓之余又受了凉，清晨的时候发起了高热，挨到中午的时候顶不住了，待楚吕到的时候，人正抽搐着，一屋子人吓得手足无措，奔进跑出的瞎折腾。

    楚吕先将人稳住，止了孩子抽搐的情形，这才得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