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十常侍对何氏之恩,在知晓何进要杀害他们,多次告诉何太后,要何太后庇护他们。又说:“大将军擅杀左右亲信,想要效梁冀专权,以弱皇帝。”
何太后也怀疑确实是这样,于是下召令何苗秘使鹰扬将军、护匈奴中郎将、西河太守韩易领胡兵至河南郡,用以震慑大将军何进。
何苗恐事情难收,又一力劝说何进,说道:“起初我等一路从南阳来,都因贫贱,依靠宦官才获得富贵。国家之事可不容易!俗语云覆水难收,士人与袁氏未必可信,应当要好好的考虑,要与宫中保持友好才行。”
何进心中徘徊不定,宦官的旧时恩义与士人们的帮助,两相难决。袁绍担心何进改变主意,于是专意的威胁他,何进无奈于是用袁绍为司隶校尉,持符节,专命此事;又以从事中郎王允为河南尹。
袁绍又召来逃亡回到雒阳的故友许攸计议,许攸认为何进优柔寡断,才能不足以安邦定国。而袁氏累世宠贵,得到海内的人拥护,袁绍更是天下士人的楷模。因当以袁氏以主,强行诛杀宦官,罢退外戚,夺取朝权,让士人掌控天下。
袁绍大喜,派出洛阳方略武吏监视宦官,又暗使人联系其叔父太傅袁隗的故吏董卓。
董卓接到袁隗的密信后,一时犹疑,召来麾下的谋士,女婿李儒商议。李儒笑道:“除宦乃是天下人皆盼之事,明公何故犹疑?袁氏乃明公之恩主,恩主有令,自然尊从。事成之后,明公必得袁氏厚赏也。”
董卓一时还未决定,忽然窗外有人叫道:“我本以为李文优有鬼神难测之谋,竟不想李文优眼浅至此。”
董卓暗怒,但面上不显,起身大笑叫道:“不知梁小姐有何见教,仲颖洗耳恭听。”
只见一绝美的女子从屋外步入屋内,其风情款款,姿色份外诱人。但在往日好色的董卓眼中,却视之如同蛇蝎,不敢触及。此女正是跋扈将军梁冀的后裔梁柔。
梁柔在白马寺一案中,被朝庭通缉,不得已将全家迁至相好的氐人之地。梁柔则暗中潜伏起来,帮助相中的董卓恢复旧职。
在平定羌乱之时,又为董卓诱召叛贼北宫玉与李文候昔日的旧部羌人,投奔至其的麾下。加上董卓在西凉羌人之中的威望颇高,在数年之间,董卓的兵马竟越来越多,此时已达五、六万之众,故而深得朝庭的顾忌。
二月时,朝庭曾拜在西凉平叛的董卓为并州牧,将兵马交给皇甫嵩率领。董卓不愿放弃兵权,免得日后再遭刀笔吏之辱,因此不应召。朝庭无奈,只得又改拜董卓为河东太守,讨伐白波贼。董卓不能推脱,只能以女婿中郎将牛辅为主将,率兵万余先入河东郡讨贼。
李儒拜道:“文优见过梁小姐。”
梁柔不屑的看了李儒一眼,说道:“除宦乃是大事,目前汉庭乃是大将军何遂高掌权,为何不见大将军的调令与朝庭的召令,只见袁氏的私信?仲颖想过这些没有?”
李儒一惊,问道:“梁小姐所是说,此事是袁氏瞒着大将军行事的?”
梁柔点头赞同,转身坐于董卓的席上,董卓只得在旁挺立,含笑的听着。
“不是袁氏,而是袁本初一人尔。”见二人不解,梁柔只得说道:“我在雒阳时,常闻袁本初抬高身价,不应朝廷的辟召,专养亡命之徒,士人大都乐意为他所用。因之知晓此人的野心极大,又极有主见,对于袁隗之言爱理不理。所以此番当是袁本初一人之谋也。”
董卓又翻看了袁隗的密信,连连点头道:“不错,的确与袁太傅从前的文书有些不同之处。”
梁柔又道:“此番袁本初想是有意借助何遂高之力除掉宦官,再借以仲颖之力除去何遂高,完成其独霸朝纲之目的,事成之后,必是良弓藏,走狗烹尔。仲颖去是不去,还请三思啊。”
董卓听后,心中更是难决,自从上次被关入延尉府的大狱之后,对于雒阳城极为恐惧。生怕会再一次进入其中,受到狱吏的折磨。这几年来,唯有待在大军之中,有大军的时时环护,董卓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心。
此次又将要去雒阳城,董卓在内心中是十分的抗拒的,于是将眼望向了自已的智囊李儒。
李儒抚着额下的细须,沉思良久,方问道:“文优敢问明公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