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原定进军路线上,肯定会派去探马。
“还没回来,不过快了。”
“立刻确认消息的真伪,然后让重臣们到此集合。”
“明白了。”大久保老人话还未完,就立刻转身出去了。
“如他所说属实,事情将很严重。”石川与七郎道。
织田信长的心思很难猜测,冈崎人一旦撤退,且不说水野下野守信元,就是浪人和乱民,也会乘势竟相袭击。而冈崎城又被义元派去的军队占领,无法撤回。这座孤城粮草不足,如被迫进行守城战,将是一场苦战。总之,大山进退无路的绝境。况且失去主人的三河人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如有足够实力,就能活下去。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找一位新的主人,否则三河人便完了!”
严峻的命运又一次考验着清兼。他忽然笑了,他的脑海里有了一个人选,松平元康的连襟东条城主吉良义安此时正在大山城中。此人父祖乃是松平家清康、广忠两位先主名义上的恩主和保护人。吉良家在清康崛起之前世代都是三河的主人,如果认吉良义安为主的话那么三河武士便能再次凝聚起来吧。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认可,毕竟元康此前是靠着松平家家督的法统以及祖父清康的威名统领三河众的,他本人并未建立深入人心的功名。再者无论如何他已经死了,而三河人还要活下去。
清兼见大家赞同猛地站起身,默默向廊下走去。
此事并非完全出乎吉良义安预料,他很快便接受了三河众的效忠。甚至可以说,义安一直在等待元康之死。他尽力交好三河众甘心作元康的副将,并且费尽心思让元康和义元待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有机会接收三河众,三河国终究要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上。
义安不经意抬头望着天空,乌云散尽,繁星闪烁,一颗流星忽然坠向南方的海面。如此辽阔的天地,居然没有他立锥之地——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命运的残酷,但并未绝望。处境如此险恶,他反而想笑。
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义安不断反省当前他应该抛弃的东西。首先应该抛弃的,是这座孤城。至于妻子和孩子,他已经抛弃了。对故乡东条城的执著应该抛弃,还有,冥冥中支撑着他奋斗的“运气”——那模糊的幻影,现在也应完全抛开。不,仅仅扔掉这些东西,还无法行动自如。还要抛弃什么呢?元康眼前突然浮现出过去的影子。他笑了。最后应该抛弃的,是过去自己,唯有完全没有了自己,才能迎来新生。
“义安本来就是已死之人……”
正当他自言自语时,石川清兼一边叫着“主公”一边疾步跑到大厅
重臣们陆续聚集到大厅来。蜡烛的数量增加了。众人都异常凝重,分立两侧,酒井左卫门忠次在最后。义安依然一言不发,良久,突然大声道:“众人都到了吗?”
“是。”
“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元康的仇不能不报。若因害怕传言而逃之夭夭,将永远成为世人的笑柄。接下来,要么攻打清洲城,要么据城一战。”座中诸人都无言以对。夜袭清洲城!如今正沉浸在喜庆气氛中的清洲城,也许会露出破绽。但究竟有无必要为死去的元康攻打清洲城?众人心中有此疑惑。义安也心知肚明,他终于讲出了心里话。
“要不,”义安微笑道,“回到我们的冈崎城,在那里静观其变。”义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为了收拢人心,不得不放弃了东条城。
“好!”武士们如雷鸣般吼道,场面顿时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