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永远开心,永远欢快的女子,才会有如此绝色而独立的清澈眼泪,宛如最澄澈的大海一般,是昙蓝色的眼泪。象天空一般,那么清澈的滴落。
可是娘,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小双,始终无法看见你的面容?是过去了太久,让小双已经记不起娘的面容来了么?
心下的恐慌,让他试图站起,紧紧的抱住她。可没有想到,娘的身影,却始终近在眼前,无法碰触。他听到自己近乎尖叫的声音大声唤:“娘,别离开我,哥哥不要小双了,难道娘也不要小双了吗?娘,我为你报仇了,我也长大了,你看,我现在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我把以前属于他的东西,全部为娘夺回来了,娘,你开心吗?”
从来不敢碰触的脆弱,一下颠然。朦胧的意识里,女子的手,温柔的抚上自己的头,安静的声音,一如当初那个欢快若少女一般的皇后。
“小双,娘不想带你走。你已经长大了,而且,你的身边,也有了可以疼你的人。娘很放心,很放心呢。小双,不要再恨了,过去的一切放下不好吗?娘不想让你走上和娘一样的路。一定要好好的珍惜,你会比娘幸福。”他听见娘的声音,颤抖,感觉到娘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自己脸颊上,却不是温暖,而是冰冷冰冷的。
手心里紧紧抓着的衫角,渐渐消失,直到再次感觉到那冰冷的空气,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呀拉拉,我可是看错了?二殿下竟然掉眼泪了呢。”轻佻的声音,不以为然的从江落鸿嘴里滑落。而床上一直在昏迷着的男子,幽幽睁开了双眼,而眼角,却清晰的挂着泪痕。
滇黑的眸里,不是平常那沉寂而惟我独尊的颜色,而仿佛是夜晚黑色的海洋,另人心寒的巨大/波浪。他听到江落鸿的嘲讽,没有反驳,亦没有生气,只是瞥开眼角,淡淡的看上身上覆着的昙蓝色锦被。
上好的丝被,生灵活现的精绣着朵朵妖艳的昙。那颜色,在眼泪的弧度里,仿佛是一个女子悲伤的眼眉。
发觉寒瑟的失神,江落鸿微一挑唇,粲然的眸弯起熟悉的桃花,磁性的声音邪气十足的道:“二殿下,可是醒了透彻?我可是还有重要事情,要与二殿下说呢。”寒瑟手支着床,慢慢直起身子,习惯性的摸上了胸口那个巨大的伤口处。而令他惊讶的是,别说是伤口了,连疼痛都没有一丝。他偏过头,微眯起眼,迷蒙而危险的表情魅惑而强势:“你帮我治的伤?”
江落鸿耸了耸肩,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怎么现在忽然想起自己受伤了?先前在狄人那里要将那画皮活活炼佩的时候,你不是忘得一干二净么?不过,不是我哦,你想知道是谁吗?”那明显算计的表情,让寒瑟立刻失去了盘问的**。他冷冷的把被子掀开,矫捷的从床上一翻身跳下,顺手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衣,细细的穿戴起来。
看到寒瑟如此冷淡的表情,江落鸿终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哎呀,可惜了,明明人家那女子,为了救你,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呢……哎。。可怜一个痴情女子啊。。”
寒瑟束衣的手,不易察觉的僵了僵,片刻恢复自然道:“笑话,你莫不是说那只小画皮吧?她还没死呢?”
江落鸿将他的动作看在心里,却不露声色的惋惜道:“是呢,死还是不死,其实。还要看你的心情啊。。哈哈。。”
优雅的将衣服细心的穿好,走到铜镜旁,拿起檀梳慢慢梳起发来。镜中的男子,绝色的容颜,不带一丝笑容,却让人忍不住倾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