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记忆里,有一个瘦小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明媚而灿烂的温柔声音,清和而眷恋:“寒瑟,你的头发真的很美呢。”
他记得他当冷嘲道:“不过几丝头发,你若想要,随便再去换一张人皮就是了。”
那女子,不怒不伤,淡淡的在镜外看着他。她依旧温柔的拿起梳子,捧着自己都嫌麻烦的长发,依若珍宝一般珍惜的梳着:“你不在乎的,不代表我不想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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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黄铜镜里,只剩自己举着梳子,捧着依旧如墨的长发,颠倒众生的姿色,只剩下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落寞和寂寥。
她,死了呢。那句他根本不在乎不懂的话,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江落鸿,你说那话,我基本可以肯定她必定是死了吧?少以为可以又玩弄我。哦不,我忘记她已经炼出了蟠龙戏凤佩,别说死了,我估计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呢吧?!”寒瑟看见镜中的自己,瞬间恢复的冷漠与绝势,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连嘲讽都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听到江落鸿的笑声,他竟想岔开了话题:“你把我,带回宫里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金宵云殿,正是自己的寝宫。既而又补充道:“八王爷那边怎么样了?战事如何?钟岚有没有叛变?”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多了许多让寒瑟不明所以的感情,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江落鸿眼里从未有过的黯然。“逍遥快活?呵呵。”江落鸿的笑声安稳的有些刺耳,“狄人收兵了,八王爷也逃了。煜墨被钟岚手下的道士弄成重伤,那几个道士也死了。燕关守住了,战事也平定了。至于。。煜白,则是寻人救煜墨去了。。而且,他让我给你捎一封信。”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递给寒瑟。寒瑟拆开看着,沉稳的表情有些苍白。
“小双,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作为哥哥唤你了。你还在恨着我吧,恨我当初那么绝情的离你而去,恨我当初,不考虑你的感受而那么多年把你遗忘。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你的敌对面与你势不两立。
已经这么久了呢。当初娘的离开,原来已经是这么长的时间了。
我一直试图得到这个世界上无人能敌的力量,我一直信奉着父亲所说,认为只有力量,才能征服一切我所要得到的。包括,那个能保护你的力量。可我从来未想过,在追逐那力量的时候,竟然,就这样的,将你推到了悬崖的另一边。
我们,都象当初的母亲一般,疯狂的恨着。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母亲明明做出了月夜思,却那么干脆的选择自杀。因为她即使得到了他的一切,也无法用仇恨来满足自己的爱恋。然而,这个道理,我竟然到现在才懂。
是我在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才明白。
所以,我写这信,是想告诉你,别象我一样,失去了一切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失去,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全天下。
天意弄人。我们渴求的那双佩的力量,却在那画皮的手里。之如你所见,我们千算万算,惟独算不到天意竟把我们逼到这里。进退不得,就象被你逼死的清颜,那叫汪筱沁的画皮,也被我们亲手逼死。
一报还一报,我欠了太多人,伤了太多人。怕是再有三生三世,也不够还得起。
当初我的确以为是你逼死了清颜。所以,我恨你。
可如今,弄清楚一切的我,比恨更多的,是愧疚,自责。你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娘和我惯坏的你,有没有自己习惯独自生活,有没有夜里乱踢被子冻到自己,有没有怕黑而睡不着。。会不会,想我想的哭……开始,我还会担心这些,但是到后来,当我看到你已经作为寒瑟,坚强而强大的得到比我还要颠峰的权力的时候,这些,都被我遗忘。
到现在,我才明白,就算是我,也会伤心。
那你呢,即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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