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再快脚程的马,也不能在这几个时辰就跑到五百里之外去。”
听得程悠若说完了,长卿适时地轻斥道:“程悠若,不得无礼!到底孰是孰非、孰真孰假,父皇心里自由论断。父皇圣明,岂由你这个小小奴婢在父皇面前卖弄?”
程悠若自然知道长卿这是在添油加醋,催着他父皇做决断呢。
“奴婢知罪”,因而只是忙惶恐地向长卿垂首道,“奴婢的确莽撞、冲撞了陛下、冲撞了吴王殿下。但是奴婢是在不想要让太子殿下您蒙受不白之怨,让陛下蒙在鼓里啊。”
“行了行了。”长卿故作不耐烦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戏演得倒是到位。听得觉罗国皇帝也是一阵头疼。他自然知道这奴婢说得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无论如何,这事情今天必须要有一个定论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个儿子,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荣禄,吩咐下去,速速彻查东宫、彻查清水别苑、别苑周围五百里之内,全部彻查。一旦发现有那个叫月荷的宫女儿,立刻抓来。”皇上吩咐道。
这一番彻查,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所以他们这一日都要耗在帝宫之中了。
程悠若真是不愿意在觉罗国的帝宫中多待片刻。因为要想要演好长卿的忠心奴婢,她不得不跪这个、跪那个。真是反感至极。
荣禄刚走,大皇子觉罗长宁就到了。也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从一跪下开始,就忙不迭地关切着皇上的身体,说得话倒是和觉罗长恭如出一辙,都是什么担心父皇身体之类的。
想必之下,程悠若不得不承认,长卿的确是真实得可以了。
有事儿便说事儿,这些关切自己心里知道便好,何必非要嘴上说出来?
“移驾御书房”,皇上道,“今日,不管孰是孰非、孰真孰假,朕必须要弄个明白。”
目光在跪在地上的这三个儿子身上扫过,轻叹一声,勉力压住了一声咳嗽,道:“你们三个……都是朕的心头肉,朕,不愿看到你们自相残杀。但愿这事……”
皇上看了长卿一眼,并未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长卿心里却是清楚,其实父皇心里想的是,但愿这事,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而胡乱编造的。也就是说,父皇的心里,更疼惜他的两个哥哥。更不愿意看到他的两个哥哥是为了争夺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人。
无论父皇这一番想法, 到底是不是仅仅处于数量上的考虑,他都觉得这颗心有些凉了。
记忆之中,父皇对他总是关怀备至的。他一直以为,即便自己不是太子,即便自己只是一个父皇的普通良人、美人所出的孩子,父皇也是会格外疼爱他的。因为父皇说过,“六个儿子之中,只有长卿最像朕”。
可是此时……程悠若也听出了皇上的言下之意,起身之时,看到了长卿眼中隐忍着的委屈和心痛,也不禁感到有些难受。趁着走在皇上和两位皇子身后之时,程悠若拉了下长卿的手,让他看向自己。
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她也不知道这眼神意味着什么,因为此时想要出口的安慰之语,却不仅仅是这一个鼓励的眼神可以表达清楚的。但是此时,她能做的,也只有鼓励他继续下去了。
长卿看着她,微微的笑了。她真的还能害怕他因灰心而失了警惕,她在告诉他,一定要坚持下去。这些他都懂。而他,绝对不愿看到她失望。
到了御书房,便是漫长的等待。这漫长的等待之中,显然已经有人先坐不住了。
这个先坐不住的人,自然不是长卿,也不可能是他那程府颇深的二哥。
只听大皇子开口道:“父皇,儿臣也弄明白了,现在父皇要审的不就是月荷是真是假的问题吗?可是这事,和儿臣并无关系啊。月荷是二弟找来的,最初也是二弟对儿臣说了三弟身世的事情,儿臣看到了人证,自然信以为真。未免江山正统落入一个区区贵人之子的手中,这才与二弟一起上疏父皇的啊。”
见老皇上脸色没有什么不对,赵王继续颇为无辜地说着:“父皇,儿臣知道的、儿臣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月荷什么的,实在和儿臣没有关系。儿臣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是否会妨碍父皇和两位弟弟的交谈?不若儿臣先行一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