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个狗叫阿拉斯加……很大很壮……毛都是红色的……”顾时年嚎啕哭着抹着脸上的眼泪,哭喊道:“我刚去顾家就被它咬了……那是邻居家的……顾沉山,他打了我一顿,跟我说都是我的错,说我不该跟人家家里的狗起冲突……可我屁股都被咬烂了……他不帮我
包扎……只是拽着我……到邻居家……要我给那条狗道歉……”
隔壁住着的那户官员,权势也很大。
阿拉斯加本身温顺,那只野生的却是底下人贿赂那官员送过来的,来第一天就咬人。
小小的顾时年穿着大一号的衣服,血从大腿根一直淌到了脚腕处。
顾沉山拎着她一条胳膊,一直把她拖到那条狗前面,说:“快!给松子道歉!给你陈伯伯道歉!你这个有娘生没狗教的!”
顾时年傻了,顾不得大腿根撕裂般的痛,她被迫跪在地上,那狗都比她高一头。
顾时年血性,眼睛红着抓起路上一块石头,就朝着那随意咬人的狗丢了过去!
狗被砸到,狂吠了起来!
她身上带着伤,顾沉山就气急败坏拽她过来一阵狠毒的暴打!
就好像。
她的命连一条狗都不如。
当然。
她也不是因为这种压迫而从此自卑得以为自己的命都不值钱了。
只是。
生者如父母,都不对她疼爱。
她觉得自己从此再没资格得到天下任何人的疼宠。
没有所谓平白无故的爱情。
也没有必然不受伤害的友情。
她只是顺其自然。
“……”顾时年哭的撕心裂肺,攀着他的肩膀,所有的眼泪都淌落在他肩膀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虽然后来,小小的顾时年跟那条被训练温顺的狗相处的不错。
那狗狗叫松子。
但是。
每一次顾时年从外面上学回来跑回顾家,跨过那道门槛的时候,感觉就像跨进地狱一样。
暗黑。屈辱。伪装。
她乐呵呵的很容易满足,却自己知道,她心里的那一面自信的墙早就塌陷了。
那帮绑匪围上来的时候,她就下意识觉得,桑桑比她重要。
桑桑有人担心。
至少让桑桑和那些学生们,都不要有这么悲惨的经历吧!
顾时年就是这么想的。
走廊里,护士路过病房好像听见了什么,几度想凑过来看看。
怎么好像有人哭啊?哭的撕心裂肺的!
但随性的小护士赶紧拉住她,不让她进去看,天知道一个多小时前慕修辞进去了,现在里面就算有天大的动静,都不可以进去!
慕修辞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女孩,她哭得肝肠寸断的,简直是在嚎啕大哭。
他温柔冷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一直到她把一切委屈不平都彻底嚎哭出来。
哭吧。
哭完了就好了。
可她一直哭个不停。
一直不停。
慕修辞深吸一口气,再慢慢慢慢地吐出来。
“别哭了……”
他低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像漫开的烟雾,飘渺入心,笼罩住她。
他俯首,情不自禁地去亲吻她的额头,她咸涩的眼角……“年年……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