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村外,一匹黑马长啸一声,顿蹄,红衣男子挺身坐立,嘴角勾起一抹邪妄的笑,眼睛似乎穿透虚无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什么人,啊!”一个村民刚从茅厕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绝代风华的红衣男子。
姬从容冷哼一声,从袖里取出一块纱巾,风将纱巾吹展,转眼,纱巾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桃花眼更显得美艳无双。
黑马扬蹄,飞跨篱笆,扬起黄土,蓝天瞬间苍白无色,只剩下绝色的红衣男子,直驱黑马,在村里奔腾。
六猫的家中,杜若翻身上马,正觉得这马乖顺,下一刻,这马像疯了一样,扬蹄狠甩马背上的杜若。
这马长得高大,但不是很肥壮,毛色也没什么光泽,偏偏发起疯来,力气不小。
杜若自觉没有触犯这马,可这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疯呢?
杜若握紧缰绳,目光慌乱,突然扫到那妇人,只见妇人被六猫搀扶着,深陷的眼窝里有一种莫名的淡定,似乎胜劵在握的将军。
杜若只看了妇人一眼,便收回目光,比起思考妇人的眼神,最紧要的是控制坐下这匹马。
杜若不会安抚受惊的马,但她有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一试。
指尖拂过发髻,一根银针在指间夹着,下一秒,就要刺入马脖子里。
谁知,原本虚软无力的妇人突然动如脱兔,身体冲向发疯的马,一跃而起,一手夺过杜若手中的缰绳,一手手掌轻拍马的脖子,然后,这马骤然停顿,然而,杜若的身体却向前栽向地面。
天啊――
杜若看着黄土地面在眼前放大,心跳到了嗓子眼。
白衣男子终于舍得动了,他身影如鬼魅一样,拦腰接住了杜若,还带着杜若旋转了两圈,才将杜若稳稳放在地面。
杜若没有注意,她手里的银针脱离了手指,插在了白衣男子束发的发带上。
杜若一离开白衣男子的怀抱,就去看那妇人,眼里透着惊异。
这妇人……不是病怏怏的吗?
杜若刚想开口问话,却见妇人身子一软,口中吐出暗红色的血,倒在了安静下来的马的旁边。
“娘――”六猫带着哭腔,痛心地过去搂抱妇人。
妇人的目光却看向杜若,似要吐露出什么。
杜若走过去,蹲在妇人面前,凝目看着妇人。
“杜哥儿,我……”妇人又呕了一口血。
“你救了我。”杜若抢言道。
妇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而后,镇定地看着杜若,口中却对六猫说:“六儿,快,把娘的锦盒拿过来。”
杜若心中不解,却淡然地看着妇人。
妇人软弱地坐在地上,眼底突然浮现一抹笑,喑哑着嗓音道:“我叫陶笛,五年前,是殷墟国正一品的风雨大将军。”
杜若皱眉,这妇人的身手确实惊艳,但杜若根本不知道什么陶笛,什么殷墟国正一品风雨大将军。
但杜若知道,殷墟国确实有三分之二的文武官员是女子。
这时,六猫捧着锦盒过来,将锦盒递给了妇人。
妇人打开锦盒,移至杜若面前。
“这是我的兵符,它可以调动二十万精兵。”
“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儿子做你的随从,我便将这兵符给你。”
杜若摇头,道:“你果真是大将军?为何你是这般模样?”
妇人苦笑一声,“我真的是风雨大将军,这匹马,就是我的坐骑。”妇人转眼向旁边的马,眼里有几分愧疚,似乎觉得这马很瘦,是她没有照顾好它。“五年前,我从殷墟国朝廷的党派之争里挣脱出来,带着这块兵符,还有我唯一的儿子,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子,隐姓埋名。而这兵符,加上隐姓埋名的五年,我足足掌握了十四年,我怎么舍得放手。五年前,我离开殷墟国的时候,我将我的二十万精兵遣至殷墟国北部边疆,他们可以自给自足,若要调动他们,必须要这块兵符。这块兵符,或许你用不着,但天下弄权之人,无一会拒绝这兵符。”
杜若面色不改,直言道:“这般重要的东西,恐怕会给我招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