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扭扭捏捏地跟在秦棣身后,浑身不自在,又羞于声张。
她一路垂着头,好不容易至秦府门口,秦棣却猛地顿住。
秦榛一时不察,直撞上她的背。
她叫了一声,忙护住自己的鼻尖。
“二哥你……”
话音未落,只见秦棣已伸手过来替她揉。不过,他的目光却看向别处。
秦榛打下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蓦地一惊。
一行内侍正自秦府出来,管家亲自相送。
自秦桧罢相,秦府已许久未曾有如此场面了。
内侍也见着秦棣,相互打过照面方才告辞。
“诶!”秦棣拦住管家,朝远去的内侍的马车努了努嘴,“来作甚的?”
管家一脸喜庆,眉开眼笑:
“陛下召见秦大人。”
秦棣点点头:
“知道了,去忙吧。”
待管家走开,他却蹙起了眉。
眼下韩家军连连告捷,这个节骨眼上,召见大哥是何用意?
自春风笔鉴,所有人都知他向和之心。而此时大军势头正好,不应该啊!
忽而,秦棣倒吸一口凉气。
记得大哥说过,是时候让陛下着着急了。
故而此番召见,是陛下着急了?
“二哥?”见他长久不语,秦榛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秦棣依旧望着内侍远去的方向,眯了眯眼:
“有些蹊跷。”
故作深沉!
秦榛白他一眼,指着天空:
“蹊跷什么蹊跷!太阳都快下山了,填饱肚子要紧!”
不觉间,竟已是黄昏时分。夕阳洒下光辉,秦府的房檐亭台似镶了层金边,华美又虚浮。
秦棣看向秦榛:
“饿了?”
秦榛重重点头,神情却有些闪烁。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知道,她是怕他要“回家细说”的话。
秦棣笑了笑:
“先吃饭,饭后细说。”
………………………………………………
郊外地势平坦,黄昏时分,已冒起注注炊烟。
韩家军的营帐安札完毕,兵士们或帮着做饭,或细数着近来的战果。一连几场胜仗,越发激起他们的斗志。
陈酿一身竹青直裰,负手立于小山丘上,再将四周地形打量一番。
身旁的史雄亦随他眺望,忽笑起来:
“兄弟,可记得那座山?”
史雄抬手一指,正对一座不高不低的山丘。
陈酿心头似被撞了一下,嘴角泛起笑意。
如何不记得呢?
当年不正是在那座山上,史雄绑了他与七娘么?那时情急,陈酿头一回碰了她的唇。
他请抚上自己的唇,暗自笑了笑。
纵然行军再苦,此时的心头是溢满蜜糖的。
“兄弟?”史雄拿手肘怼了怼他,“发什么愣?”
陈酿打趣道:
“我想着,史大哥不会想再劫一回吧?”
史雄白他一眼,摆了摆手。
从前史雄是被二郎利用,提起劫人的事,他自有些讪讪。早知道,便不提那座山了!
他道:
“依我看,你近来心情大好,越发爱玩笑了!”
不是爱玩笑,是兴奋,是激动。
他离七娘一日比一日更近,这日子,也一日比一日充满希望。
陈酿望着远处,一时又有些感慨:
“前头就是汴京了。”
也不知,靖康年的大火之后,如今的汴京城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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