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再度一片殷红。
如欢呵呵笑着进了屋,屋子里,崔昭拿单手托着腮半支着身子正盯着她瞧。
“呦,醒的可真快呢。”如欢柔声说着。
“长生是个老实孩子,你不要总逗弄他。”
如欢只淡淡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老头子许你留下了?”
“呵。”如欢低笑:“你们费尽心思的将我给拉了进来,莫非不是瞧中了我的能力?”
崔昭的目光便有那么几分闪烁:“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法子说服了我祖母和那个顽固的老头子?”
不是他不肯相信,是他对自己的爹和奶奶十分的了解。那两个人,一个顽固不化,一个将家族利益看的比命都重。这样的人,断然不会允许如欢这种出身的人留在家里。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性子。”如欢不在意的说道:“摸准了他们的性子,再对症下药自然可以心想事成。”
“来来来。”崔昭眼睛一亮:“快说给我听听。”
如欢瞧了他一眼:“你莫非是崔家抱来的么?”
崔昭一愣,眼底便带了几分闪躲:“怎么这么问?”
“那个是你的亲爹和亲祖母,听见他们叫人给坑了,你居然这么兴奋?”
崔昭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我兴奋了么?”
如欢点头,很兴奋!
“我这不叫兴奋,我只是拥有极强的求知欲而已。你就满足我一个病人的小小心愿吧。”
如欢:“……。”这人莫非是个假的贵族子弟?这么不要脸真的没有问题? “快说快说。”为了能更好的听清楚如欢说的话,崔昭几乎支起了半个身子来。
如欢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罢了,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崔老夫人虽然将家族利益看的高于一切,却是真心的疼爱你。我便只管在她面前当一个一心关爱你,并且不求回报之人就是了。在她的心里面,崔家虽然不能娶我。但是有我这么一个为了她心爱的孙子甘愿付出一切的傻丫鬟,并不是不可以。何况这个丫鬟还是不需要工钱的。”
崔昭眨了眨眼:“继续说。”
“至于忠义候。”如欢瞧了眼崔昭:“这就得多谢你了。”
“关我什么事?”
“我只需叫他知道了你与唐韵合作,跟着魂部偷偷上了战场,之后又冒充了好长一阵子的萧景堂,一切便都成了。”
“你……。”崔昭突然觉得自己非常不想跟她说话。
“你怎么能出卖我?!”
说好的惺惺相惜的好伙伴呢?
“这怎么能叫出卖呢?”如欢说道:“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
她微微一笑:“除了这个了不得的秘密,你以为还有什么能够叫你那个没有任何特殊爱好的爹低头?”
崔昭眨了眨眼,似乎还真的没有。于是便有几分泄气。
他做的那些事情叫忠义候知道了顶多也就是再打他一顿罢了。但若是叫旁的人知道了,整个崔家都将从楚京消失。
私上战场,冒充王府世子。何况这个假世子还险些做了皇上的女婿,条条可都是妥妥的欺君之罪啊!
“你……下次想要出卖我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打个招呼先?”崔昭说话有气无力,整个人都倒在了枕头上。
“那不成。”如欢认真的说道:“提前给你打了招呼,还能叫做出卖?”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答应我的八成可得兑现。否则……。”她眸光陡然一寒。
崔昭半晌没有出声,突然就对自己贸贸然做的这个决定充满了质疑。这么做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呢吧?
……
七月流火,白日里未退的暑气仍旧叫天地间保持着那么几分燥热。但是,当太阳落下去的时候,暑气便陡然间消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微凉的清爽。
这一份清爽随着夜色加深,便已经成了凉意。天地之间随着玉兔高悬,已经变做了一片静谧。
然而,巍峨的皇宫内院却与任何地方都不同。无论是内宫还是外三宫仍旧是一片灯火通明,间或有成队的禁卫军神色严峻从宫门间的甬道上通过。值夜的太监们卷缩着身子找着暗影偷偷打着盹。
“小兔崽子,杂家一眼瞧不见就一个个的躲着偷懒,活腻味了么?”有老太监尖锐而嘹亮的声音陡然间响了起来,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啪一声脆响。偷懒的小太监额头上被人重重给敲了一下,锐利的疼痛一下子叫他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立刻就瞧见了万公公涂抹的雪白的一张老脸,夜色中越发显得苍白的鬼一般,只一张嘴唇猩红。
“啊!”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的小太监,冷不丁瞧见这么一个情景,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