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这声呼喝含怒而哀,其中真切随声浪扩散四周,闻者无不为之触动,只是任凭这喝声如何连绵不绝、感人肺腑,无形的情谊终究胜不过有形有实的两着杀招,马面眼见就要应声被宋帝泰山二王的夹击打得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红色射线和幽蓝弹丸距离马面不过一臂距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自远处射来的奶白色气劲竟径直透过了都市王架起的结界,远发而先至,率先打到了被道道铁链捆成了粽子的马面前胸。甫一触及马面身子,这白气便如吸水海绵般急剧膨胀,转瞬便罩住了马面周身,再下一个瞬间,白色氤氲猛地喷发开来,结界之内一时烟笼雾罩,随即便是一阵骇人的剧烈爆炸。这番变化如电光石火,五位阎王未及反应,视线已被迷雾火光所遮蔽,心头一凛,齐齐急急挥掌驱去这团厚重的白雾烟气,只是空荡荡的结界正中,哪里还能寻得到马面的影踪?
见状如此,五位阎王俱是既惊又疑,其中宋帝阎罗二王,竟然还略略有几分窃喜,一切俱源于方才那带着马面凭空消失的法术,似曾相识。
‘老夫还道是何者敢在欢喜城闹出此等动静,来到一看,竟聚齐了五位王兄,还带上四位阴帅,此等阵仗,就说是九幽域军情突变,怕是也难得见啊。’
一把雄浑的低沉嗓音自东方悠然而来,听起来发声者与五位阎王相隔尚远,但这句话中字字句句却听得一清二楚,更为吊诡的是,五位阎王与在场的其余鬼魂并没有隔开太长距离,这番喊话却独独只有它们听得到,发声者的本领之高超,可想而知。
倘若这嗓音陌生,突临如此强横的一位不速之客,五位阎王定然会严阵以待、大为警惕,只是这把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即便阔别了万年之久,五位阎王却零星都不会认错,一时之间,五王各怀心事,不及答话,那来者便已飘然而至。
只见一名头戴斗笠、面容枯瘦的矮小老头,右手提着马面,左负于后背,双脚接连凌空点出,不像寻常飘术,也不知是什么玄妙的法门,一步就跨出十丈距离,眨眼便来到了众鬼跟前。宋帝王与阎罗王认清来者面貌,再也按捺不住,齐齐抢出抱拳一揖,朗声招呼道:
‘秦广王大人!’
‘哟呵,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老夫退隐多年,不过是地府寻常百姓。宋帝王兄、阎罗王兄,你们二位多礼了。’
倘若莫舒泰现时身在此处,见了来者面貌,定然会惊呼出声——
这“秦广王”,端的就是在冥海上救它助它教它的那名老叟!
鸟嘴本想大局已定,料定牛头马面两枚眼中钉难逃此劫,眼见如此突变,不禁心中一震,只是阴鸷如它不致喜形于色,就是再是惊愕诧异,面上仍旧适时地堆起了恰到好处的恭敬,急急从外围赶了上前,躬身一揖,道:‘属下拜见秦广王大人。’
秦广王呵呵直笑,并不搭理鸟嘴,带着盈盈笑意的双目往左一扫,见到牛头前胸允自插着一柄黄铜枪尖,持枪的黄蜂尚不撤招,不禁眉头一皱,左手自背后往前一扬,也不见有什么法术出现。黄蜂正狐疑之间,已感到手中枪杆被重重一撞,剧震之下,几欲脱手,连忙将尾后针缩短敛起,那诡异的震荡这才止住。
本以为马面在劫难逃,此番却好端端地被秦广王提于手中,虽然一动不动似乎受创颇深,但总比灰飞烟灭来得好得多,牛头一时既心安、又激动、又担心、又惶恐,就连黄蜂撤针也尚自浑然不觉,仍是痴痴呆呆地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转神来,身子一弓,猛地朝秦广王扑了过去。
宋帝王和阎罗王没料到牛头敢突然发难,见它如此,齐齐怒声喝止,抬手就要发招打去。殊不知牛头扑到半途,去势骤减,竟然悬空跪下,头面死死地下压,不住呼号道:‘秦广王大人!马面是受人所害!请你务必为它洗雪冤罪!秦广王大人!马面是受人所害!请你务必为它洗雪冤罪!秦广王大人!马面是受人所害!请你务必为它洗雪冤罪!’就这么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越说越激动,却越说越声细。
苦心聚起的一击就这么被秦广王打岔,泰山王本就积起了满腹不忿,只是碍于不便朝秦广王发作,心中闷闷,强忍得好不辛苦,此时有牛头自触霉头,真是再好不过。只见泰山王手臂一直,食指虚戳,张嘴骂道:‘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