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一听懂李逸航的名字,顿时站起来,问道:“你叫李逸航?”李逸航道:“是,乔夫人认得我?”乔夫人道:“我不认得你,但我前几天听蒙女侠提起过你。”李逸航一怔道:“是蒙月蒙女侠么,她也在这里?”乔夫人支开了仆人,细声道:“正是。”李逸航一看这阵势,心中已隐隐明白了些。问道这:“他们是去……”乔夫人嘘了一声道:“少侠请跟我来。”李逸航点了点头,随她走进一间书房。乔夫人叫丫鬟在外头守着,回入房间低声道:“李少侠,你来得太好了,蒙女侠和朱掌门这么长时间未回来,我瞧定是出事了,说不定全军覆没,你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便请快快过去探探,瞧瞧他们是全部战死还是被俘虏了,我一介女流之辈,又不会武功,现下只有干焦急。”
李逸航问道:“乔老爷叫什么名字?”乔夫人道:“我家老爷叫乔丹,这次参与行动的人有六十多个,有将近一半是蒙女侠从中原带过来的侠士。”李逸航点点头问道:“他们计划是什么时候行动,光复教据点在那里?”
乔夫人道:“按计划是昨晚进攻,如果顺利的话,今天早上就该回来,可到现下都没有消息,应是发生最坏的结果。光复教就位于蓉城以东二十里地的马家集镇上,镇上只他们光复教修有三层楼高的建筑,一眼就能看到。”
李逸航二话不说,骑上马急奔到马家集镇,果然离老远便看到矮坡上掩映在林木中的三层小阁楼。他离得矮坡一里地远便下了马,将马系在树下,看清周围环境,静悄悄的并没有守围的人,当下展开轻功,往坡上奔去。边奔边想,自己来蜀地原是寻化功散,却不料赶上这事,看来光复教与我可真有缘,总部及四大据点都让我玩了一遍。
到达坡顶,见得树下地上血迹斑斑,还散落着不少兵刃,知道此处经过一场激战,光复教定是死伤惨重,大大折损人手,故而连个站岗放哨的人也没有。李逸航心下焦急,不知蒙女侠活着被俘还是怎样。
李逸航在坡顶大树下等候,伺机点倒一名经过的光复教弟子,换上了其装束,问起他昨晚的战事,那弟子说来进攻的人基本全歼,只抓了七个活口,现在大厅上正准备审讯,自己刚要过去看看。李逸航吃了一惊,忖思:“按理说,蒙女侠不可能打无准备的仗,怎地败得如此一塌糊涂,难道情报有误,中了埋伏?”问道:“你们可是来了帮手?”那弟子道:“不错,昨日我们上官教主和唐左使刚好来了。”李逸航哎呀一声道:“怪不得,怪不得。”蒙女侠挑了个最坏的时间发难,那必然是一败涂地,但愿她没死的好。问清一些注意事项,见那弟子乖巧,没有杀他,重手点穴扔在灌木丛里。
李逸航扮作对方的人员最是熟手,他没有从门口进入大厅,而是先跃进内堂,找了几根白布条,割破手指挤血滴在布上,用带血白布把头脸包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又把左手打了绷带挂在脖子上,一瘸一拐再从内堂出来走到厅上。光复教中低层人员怕也是死得差不多,在内堂里走来走去干了这么多事,竟然没发现几个人。
到得大厅上,人才多了些,扫眼过去约有二十多名光复教弟子,李逸航第一眼便见到高高在上的上官瑜,站在她左边的是唐海流和张子纬,右边另有几个人并不认识,想来是分部里的长老堂主,个个身上皆缠了白布,显然都受伤见血。再看七个俘虏,都被五花大绑,满身血污,押跪在地下,看不清容貌。李逸航慢慢走近聚集的教众身后,那些人都聚精会神看着厅中央的七名俘虏,谁也没留意他。
只听得上官瑜道:“……这些个家伙,个个罪大恶极,若不是我和左使刚好来到,咱们光复教蓉城据点又将全军覆没,气死我也,唐左使,你瞧这七人该如何处置?”唐海海受得轻伤,左臂抱扎,他道:“如今咱们教元气大伤,正是急要用人之际,这七人如愿意加入咱们光复教,那便网外一面全部留下性命,如不识好歹,只好都送去见阎王好了。”上官瑜道:“好,那就如左使所说,将这七人全带上来罢。”
七人被带到上官瑜跟前,李逸航这时瞧得清楚,蒙月蒙女侠赫然在七人当中,只见她头散乱,神情靡萎,双眼无神,身上几处伤口还在不住渗血。另外六人并不相识。唐海流首先对蒙月道:“蒙女侠,我们光复教到底与你有什么仇怨,趁我们好手外出之际,灭了我天门山据点还不满足,又过来偷袭我益州据点,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蒙月仰头笑道:“不是我蒙月与你光复教有仇,而是我们中原武林与你光复教有仇,你们这几年来偷袭落药之事干得还少吗?”唐海流道:“那都是以前梅鱼龙干下的好事,我们光复教现在上官教主的带领下,已然决定不再与中原武林为敌,你们可大大放心。”
蒙月道:“唐海流,你干下的恶事难道还少?就算你以后不与我们为敌,但你以前犯下的事难道便可一笔勾销,你想得到美。”唐海流大怒,喝道:“蒙月,现下是谁落在谁手里,你还敢如此嚣张,你不要命了是吧?”蒙月道:“我这条命早就不准备要,是你们野心太大,作恶多端,并将不是我蒙月嚣张。”
唐海流道:“不多说了,蒙女侠,你如肯加入我光复教,便饶你不死,还升你做堂主,前仇后怨一笔勾销,如何?”蒙月笑道:“我加入你们,不怕我从内部将你们一锅端了么?”上官瑜勃然大怒,喝道:“蒙月,你好猖狂,死到临头还嘴硬,现下我就杀了你,后悔也是没用。”蒙月挺起胸膛,骂道:“你光复教杀得我蒙月一个,杀得了这里七人,可杀不了天下千千万万的仁人志士,你们的下场,跟我们也是一样的,上官瑜你这个老妖婆,老而不惑,确实该死。”
上官瑜一张粉面骤然变色,恶狠狠骂道:“蒙月,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女人难为女人,等一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手段,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下一个。”唐海流道:“青城派掌门朱仙鹤朱道长,蒙月就是一个反面例子,你想通没有,愿不愿意投降?”朱仙鹤六十岁左右年纪,人如其名,颌下一缕长须飘到胸前,长袍大袖,身材瘦削,仙风道骨,虽混身是伤,虽然被俘,却没一点儿垂头丧气,仍然是站得笔挺,大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态,他瞧了一眼上官瑜,道:“上官长老,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我欲修道成仙,你却修道成妖,怎地差别那么大?”
上官瑜采阳补阴,注意保养,身材容貌皮肤保持得犹如少女一般,自己一直引以为傲,却不料一再被蒙月等人说是老妖精,如何不怒?稍微平复的气血,被他这么一说,又再涌上心头,一拍太师椅扶手站将起来,唐海流连忙道:“朱掌门,青城派现下精英尽失,你如降了我们,不但青城派上千名弟子性命可保,你也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好好考虑一下吧。”朱仙鹤摇摇头,道:“凭你光复教这几人,想挑了我青城派,当真是痴人作梦,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可笑可笑。”
上官瑜再也忍不住,喝道:“好,我光复教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人,一并杀了。”朱仙鹤微微笑道:“上官长老,咱们一块儿出道,你瞧我都入土半截,而你还如大姑娘一般,这采阳补阴功夫着实了得,朱某佩服。”上官瑜冷冷地道:“朱道长,你还说自己是修道之人,怎地这把口却不收收?”
朱仙鹤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多,呵呵,上官长老,你还记得展鹏展公子吗,如果他知道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玉女变成欲女,不知还肯不肯为你而亡,现在九泉之下,他定是后悔得连肠子也青了。”
此言一出,长官瑜脸色大变。展鹏是谁,上官瑜怎地有这样大的反应?民鹏是上官瑜的初恋情人,为她而死,朱仙鹤旧事重提,上官瑜焉能不震动?
上官瑜与展鹏之间的事,发生在四十年前,那时上官瑜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天真活泼美丽动人,展鹏是个长身玉女潇洒倜傥的俊俏公子,两人相爱相恋,如胶如漆,为外人艳羡。有一日,上官瑜在茶楼里喝茶,因几个无赖少年被他美貌吸引,多看她几眼并且窃窃细语,时不时发出些笑声,想是在暗暗取笑意淫她,上官瑜忍不住气,便上前教训他们,最后双方争吵起来,上官瑜竟然在一怒之下,将四名手无寸铁没有丝毫武功的少年一剑一个,刺了个通透,又将前来劝架的掌柜伙计一并杀死。
如此狠心辣手,上官瑜在江湖中便得了个玉面魔女的称号,她却毫不在乎,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行事更加乖张暴戾,杀人随意,终于引起武林公愤,大伙儿组织起来对她围杀,上官瑜虽然武功不错,却怎敌得人多,终于被困在一片小树林里,正当上官瑜便要引颈受戮之际,一名英俊公子骑马冲将进人群,逼开众人,将她拉到马上逃走。此人正是她的恋人展鹏,虽然二人曾为上官瑜的行为闹过几次别扭分手,但展鹏始终还是深爱着她,不忍心她死在众人刀剑之下,便不惜得罪天下武林,闯将进来救援。二人与围攻的江湖汉子大战一场,最后在展鹏的掩护之下,上官瑜得已逃脱,展鹏却将一条年轻性命永远留在了小树林里。上官瑜为躲避追杀,便往西逃窜销声匿迹数十年。待得再在江湖上现身时,她身份已是光复教的长老。
上官瑜冷冷地道:朱道长既然提起这事,难道你是在林子里围杀我和展公子的众人之一?那我得与你好好算一算这笔旧账。”朱仙鹤哈哈大笑道:“老夫怎么算也不怕你,只怕你越算越内疚,如果你还有点良心,怎对得起展公子在天之灵?”上官瑜不愿与他多提此事,哼了一声,道:“下一个。”
下一人是朱仙鹤的三师弟孙盈,他没等唐海流开口,抢先道:“上官教主,唐左使,我愿归顺贵教,原为上官教主效犬马之劳。”唐海流哈哈大笑道:“终于碰到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了,好,很好,你是青城派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挑断他身上绳子。孙盈道:“我是青城派中排行第三的孙盈。”
朱仙鹤气得脸色铁青,骂道:“孙三弟,你,你竟然是一个如此没有骨气的贱骨头,你对得起死去了的师兄和师弟吗?”孙盈道:“朱师兄,我就是不想青城派在你手中消失,才作这身败名裂的无奈之举,要不是你利欲熏心,不知天高地厚,蚍蜉撼树,师兄师弟们又怎么会丧命?他们都是给你害死的,难道你还想上千青城弟子为你陪葬么?”朱仙鹤勃然大怒,一身仙气在怒气攻心下荡然无存,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双腿圆睁,脸如斗牛,身上的每根毛发似乎都要竖将起来,喝道:“孙盈,你知道光复教已是穷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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