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穷途末路,时日无长,你作出此举,不但对不起青城派的列祖列宗,自己也活不了长久。”孙盈骂道:“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是你朱仙鹤,青城派如毁于你心中,看你如何面对师父师祖的在天之灵?”
上官瑜看着师兄弟斗嘴,觉得十分有趣,说道:“朱仙鹤你瞧瞧你,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你孙师弟醒目,不但丢了性命,还被后人唾骂,真可谓是失败之极,孙盈,我现任你为青城派掌门人,青城一派,以后就在我光复教麾下一支生力大军。”
孙盈连忙跪下道:“多谢上官教主,在下一定唯上官教主马首是瞻,愿意为光复教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上官瑜瞧见朱仙鹤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终得扳回一局,心下大畅,道:“左使,拿一颗骨髓丹给孙掌门服下。”孙盈早听说过骨髓丹之事,伸手接过,看也不看便吞进肚子里,说道:“属下吞服骨髓丹,对教主将会更加忠心耿耿,办起事来也更有力量。”上官瑜微笑道:“很好,很好!下一个。”
接下来那人叫白矍匡,是陕南人,他道:“你们不用废话了,我白矍匡不跟宵小同谋。”唐海流道:“孙掌门这么好的榜样摆在眼前,你也不学,脑子肯定是进水了,这样的人,要了也没有用,一个‘杀’字即可。”余下三人一个叫郑襄的人选择投降保命,另两人杜爵鼎和傅赢却是宁死不屈,正气凛然地将两个无节败类痛骂一顿,郑襄脸有愧色,低下头不敢还嘴,孙盈则与他们对骂,一副狗仗人势的小人之色。气得朱仙鹤连连顿脚。
七人当中并有叫乔丹的人,想来已然战死。
上官瑜道:“于长老,请把战况汇报一下。”站在她右边的一名老者道:“是。”走上几步大声道:“此次战役歼敌五十八人,捕俘七人,我方战死二百三十六名兄弟,伤三十五人,其中陆堂主、刘堂主为教捐躯,若不是上官教主、唐左使、张堂主刚好到来,我们益州据点将难逃毒手。”上官瑜嗯了一声道:“这一场战斗不可谓不惨烈,不过从此以后,怕没有人再敢来打我们的主意,于长老,麻烦你日后多点招收弟子,扩展实力,我上官瑜,可不想做光棍教主。”唐海流道:“为死去的兄弟风光大葬,让蓉城里其它帮派看看我们的实力,办完丧事,咱们就将城里其它教派都收了,谁不归顺,就将他们清除干净。”
于长老及以下二十多人齐声道:“是。”
李逸航心下思索:“这上官瑜野心一点儿不比梅鱼龙小,如果任由他们作恶,武林中怕又是一场血雨风波,得要想办法阻止他们才行。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将五条汉子救出来,可要怎么救好呢?”
正在沉思着,突听得一声叫唤呻吟传来,李逸航抬头看,却是孙盈捧着肚子在叫,额头全是汗水,脸色十分难看,他颤抖着嘴唇道:“唐左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怎地我胃痛得如此厉害?”唐海流道:“什么药,当然是骨髓丹。”孙盈道:“你们初初吃下时也这么痛吗?”张子纬道:“不会,我们刚吃时什么感觉也没有。”孙盈道:“那我怎么会这样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唐海流道:“瞧你痛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丹里的蛊虫钻破药壁跑出来咬噬内脏吗?”孙盈一听,吓得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汗如雨下,问道:“怎么……会这样子,那怎么……怎么办好?”上官瑜道:“唐左使,看来咱们炼制的骨髓丹还是有点问题,怎么这么快就破壁了,你以前不是有份参与炮制的么,怎地做出这样的效果来?”唐海流道:“回上官教主,在下虽然有份炼制,却并没有全程参与,可不知在那环节上出现的疏漏,是得要慢慢试验才行。”
孙盈已经痛得在地下打滚,根本听不进二人的对话,一阵低声呻吟过后,再也忍受不住,突然放声大叫大嚎起来,声音凄利异常,直听得各人心中发毛。
朱仙鹤骂道:“报应了吧,你想活命,却料不到最先死的是你,让你做人有点骨气不听,现下好了吧,别说骨气没有,就连骨髓也要被吃光了,真是报应不爽,苍天有眼啊,哈哈哈哈!”孙盈听了这话后,突然忍痛暴起,拼尽全身之力一掌打向朱仙鹤,朱仙鹤双手双脚被缚,逃不开去,只得立即摔倒,闪开师弟这一拳。
孙盈一拳不中,已无法再击出第二拳,倒在地下翻滚抽搐。那个叫郑襄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双腿剧烈颤抖,坐也坐不稳,软倒在地。过了一会儿,孙盈痛疼感觉没有那种严重,巍巍站起身来,问道:“唐左使,那你快给解药我吃,我向你保证,就是没吃骷髅丹,我孙盈也一定会对光复教忠心不二。”唐海流摊了摊手道:“孙掌门,真是不好意思,解药只是对丸壁未破的情形起效用,现下你的蛊虫已然入骨,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孙盈一听,当即又摔倒地下,大口喘气,脸上一片死灰。
郑襄道:“上官教主,唐左使,趁着我现下还未发作,请把解药给我吃了吧。”上官瑜道:“郑先生,这次我出来只带了骨髓丹,可没想到要带解药,你放心吧,这些新制的药丸,不是每一颗都会破壁,有些说不定不吃解药也能撑得四五年。”郑襄脸色苍白,道:“可是万一丸壁破损,那便没得救了。”唐海流道:“这确实也是,不如这样,我现下给你开膛破肚取出来罢。”郑襄听罢又是一惊道:“我用抠喉方法吐它出来罢。”于富长老道:“郑先生,骨髓丹一入喉便吐不出来,如不开刀,便无法取出,而且还不知药丸在胃里还是在小肠里,得要破膛开胃开慢慢寻找。”郑襄听完,也一般站不稳,摔倒在地。
蒙月在此过程中一直没有作声,此时冷冷地道:“孙盈郑襄,你们以为做狗那么好做的么,主人家一个不高兴便会将走狗炖了吃。”突然安静下来的孙盈又大叫起来,双手扯自己头发皮肤,并且脑袋狠狠撞砖板上,满脸是血,神情狂乱,令人不寒而憟。于长老道:“大伙儿瞧瞧,蛊虫已钻入这人骨头里,其痛苦情状你们都看到了吗?谁以后不听教主号令,便是这样的下场。”众光复弟子第一次见蛊虫发作的惨状,以往只曾听说,却不曾目睹,此刻见了孙盈发作癲如狂的样子,那里还敢多想,齐声道:“属下对上官教主绝不敢有二心,誓死追随!”
李逸航心想:“光复教其实并没有什么凝聚力,要是没有这骨髓丹的震慑,只怕堂主以上级别人员早跑光了。剩下的低层弟子怎还会留下?”
上官瑜望了一眼孙盈,道:“将这人拉出去杀了吧,这嚎叫声听得人心烦。”于长老道:“遵命。”挥一下手,当即有两名弟子上来抬孙盈,抬拉过程中,孙盈突然死死咬往其中一名弟子的手臂,双手十指掐往他咽喉,那名弟子受惊挣扎,可这时的孙盈力大无穷,如何能挣脱得开?上官瑜见得二人在地下翻滚,说不出的厌恶,深觉不吉利,跃到孙盈跟前一掌劈出,将他脑袋击碎,可怜的孙盈哼也未能哼上一声,便即挂掉,而那个被掐捏脖子的弟子喉咙上有数个指洞,鲜血涌出,眼见也是不活了。
上官瑜一脸不悦,道:“晦气,晦气,一个人没弄回来,反而折损了一个人手,左使,你把带来的骨髓丸全扔了,回去闭门造丸,造不好别来见我。”唐海流道:“是,是,这一次一定能造出合格产品。”上官瑜瞥了他一眼道:“那造出来后要不要你先试一下?”唐海流心中一震,连忙道:“请教主开恩。”上官瑜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又不觉好笑起来,便道:“你日后回一趟贺兰山,看看有什么会制药的人幸存下来,把他们都带到中都去罢。”
她看了一眼蒙月等五人,说道:“见到你们几人就心烦恶心,于长老,送他们去见阎王罢。”于富道:“是。”提起一把刀,走到蒙月跟前便要动手。李逸航心中急躁,这个时候动手救人,那是必死无疑,可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戮?正无理会处,突然听得厅外有人哈哈大笑,接着一个高大人影从天井上跃下来,那人边笑边走进厅里,道:“上官长老,你什么时候登上了教主之位啊,那我身上这个教主头衔该怎么办好?要不要取下来?”
众人听得这笑声话语已然心中一震,待看清他的脸容,尽皆大吃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光复教名正言顺的现任教主胡定中!李逸航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动手,不然十条命也不够杀,胡定中来了,那太好了,越热闹我可乘之机就越多,好戏即将上演。
胡定中只身一人来到厅中,左右打量了众人一眼,笑着问道:“怎么了,你们干嘛都如一根木头似的,不认识我吗?于长老,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于富额头有冷汗冒出,道:“胡教主,嗯,这事,这事确实……我头晕得很,不知该怎么办,怎么办……”胡定中见他前言不搭后语,没再逼他,转身向唐海流道:“唐海流,你是我座下的白虎王,还是上官教主麾下的左使?”唐海流想起几个月前贺兰山上的一幕,自己被梅鱼龙各种羞辱毒打,他和右使却都不出来帮忙说话,心下已然不满,而后教众站队时,除了右使红山之外,竟然没一个人站在他那一边,心中对他的敬畏之意已然降到冰点,当即说道:“胡教主,我是上官教主手下的左使,白虎一职,我在贺兰山时,便已辞掉不做。”上官瑜坐回太师椅中,微微笑道:“胡兄弟,离别十年,身体无恙罢?”
胡定中呵呵一笑道:“上官美女,你怎不会老,怎地还是当年老子怀中娇俏小美人儿的模样?可不知身材有没有走样?”上官瑜不以为怍,反而嘻嘻一笑道:“胡老兄身形还保持得很好呀,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一副身板儿,可比梅鱼龙结实多了,可不知雄风是否犹存?尚能饭否?”
胡定中仰天哈哈大笑,说道:“几十年过去了,你这小娇娃说话还是那么风趣幽默,真是令人爱不惜手。”
两人竟公然在大厅上打起情骂起俏来,包括李逸航在内,都惊得掉了下巴。朱仙鹤突然大声道:“展鹏啊展鹏,你看看你当年舍命救出来的女子上什么样的人,我早劝你跟她一刀两段,你偏不听,你数一数你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吧,将近六十岁的人了,还不断给你帽子戴,你是武林史上最悲催的人哪。”
上官瑜道:“朱大仙人,就你多事,我又没有嫁给展公子,怎能算是给他戴绿帽子?”转身对胡定中道:“胡兄弟,不如今晚咱们在这好好喝一场酒,再叙叙旧情好不好?你要是侍候得我舒服了,这教主之位让回给你却又如何?”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