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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气,时冷时热。在炎热中吹来的几缕微风确叫人心旷神怡。可君似陌此刻却觉得,身上的温度正在极速消失,浑身上下,在凌乱的风中,透着冰凉的气息。
他喜欢他。君似陌也承认,身为一个掌管天下的帝王,感情,的确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但君子衿不知道的是,将残酷的往事狠狠地压在心里,努力地告诉自己“我喜欢他”,一遍遍对自己催眠“他是不一样的”,这样毫无条件,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却也是君似陌此生仅剩下的活着的最重要的动力。一旦源头丧失,那么活下去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君似陌自己心里清楚,他早已将余生抵押在君子衿身上。就算在君子衿的心里,他们的关系只是仇人,他也会将他当做特别的存在,以作为活下去的支点。
尽管因为一个人要死要活的确太过窝囊,但他真的很害怕一无所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
君似陌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子衿,毁了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啊……”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苦涩的咽喉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
“那又如何?你痛苦便好!”
“呵”,君似陌苦笑一声,看着君子衿更加不悦的脸色,又后退数步,看向君子衿的眼里同时多了几分警惕,“我绝不会再让她碰我!”
尽管已经堕落到用脸来留住人,但并不可耻,不是吗?先前那一巴掌,已是他对那女人最大的极限。
“不让她碰你?”君子衿嗤笑一声,笑着君似陌的不自量力,“那我呢,你认为,你比得过我?”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君似陌无力地说着,眼中悲戚明明。
传闻魅孤医术天下无双,武功亦是无人能及。君似陌自小与宫却幽跟着他学武,加上有药作为调理,武功自然不输他人。只是,却也不知道君子衿是用了什么招式,竟可以化解君似陌的内力。几招下来,君似陌招式已是被动,出掌也是极为吃力。
刘郁在一旁心急地看着,早知道出来会惹上这么多事,当初还不如看着他家公子的脸呢……只是,主命难违……
两道修长的身影在空中妖娆地纠缠着,身体的曲线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度,似是花开的轨。只是,花总有凋落的那一刻。
君子衿出招越发地狠厉,眼中戾气更甚。君似陌终是力不能及,中了一掌,堪堪倒地。
一口鲜红色的血被逼出唇。血落在草地上,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罂粟,诱人。
微薄的唇瓣也被染上了一层艳红色,妖媚。
“你输了……”君子衿面无表情地宣判着已成定局的死刑。
轻风扬起君似陌稍微散落的发丝,更添几分萧索。他不甚在意地拨弄着发丝,最后将唯一束发的木簪扯了出来。须臾,竟直直地站了起来,嘴边挂着夸张的笑,气息不稳地走向君子衿。
把木簪扬在君子衿眼前,眼里还是有着君子衿想要摧毁的坚定,只是,他的手,却是在颤抖,尽管他努力克制。
“我说过,不会再让那个女人碰我,”君似陌说着,嘴角还残余着苦涩的笑,“要毁我的脸吗?子衿,你亲自来……”
君子衿不曾为他留过什么,就让他自作主张,将他亲手赐予的伤口作为他喜欢他的见证。
至少这样,他可以欺骗自己,这是爱的烙印……
然而,君子衿似乎更加生气。他一把拍掉君似陌手中的木簪,木簪撞在坚硬的石沿上,断成两半,一如那晚的半袖。
君似陌想,他可能真的对他恨到一种程度了,就像自己爱他,无法挽救。
强颜欢笑,君似陌趁君子衿不备时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像是怕他再次把他推开,双臂紧抓着君子衿背后的衣服,两人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他笑言:“呐,子衿是不是不忍心下手,你看,比起那个废弃公主,我的脸,不是更加美丽吗?”
不管心里传来的刺痛,君似陌一次次地将伤口扯开,又为它缝上华丽的外衣,双手奉上。
心已痛到麻木,他紧紧地盯住君子衿紧抿的唇,在趁那张唇吐出无情的语言之前,将自己的堵上去,紧咬啃噬。
刘郁看着君似陌红肿的侧脸,觉得正在交吻的两人无比刺眼,便无意识地抬起头,怎奈日光直刺眼睛逼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