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思维定势。
——丹尼尔W.达文波特
根本就没有人体测谎仪这回事。我们要对此进行澄清,因为我们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人体测谎仪。任何人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一个人是否在说谎,除非他所说的和我们事先知道的事实相反。比如一个人告诉你他在2008年到2009年麦克·沙纳汉执教期间,是华盛顿红皮队的助理教练,而你又刚好知道红皮队在2010年才聘请的麦克·沙纳汉,你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说谎。如果你还分不清麦克·沙纳汉和麦克·迪特卡,也不知道谁是红皮队的主教练,你当时不可能知道那个人是否在说谎。本书或是其他类似的书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们能做的就是向你提供一些工具,来甄别谎言,无数事实证明,这些工具非常有效,我们会教你如何运用这些工具。使用这些工具就像菲利普在无数中情局的访谈和问询中应用系统化的方法一样,最终会与我们的谎言甄别方法论结合起来。 在接触该方法论的细节之前,我们必须了解一些阻碍我们成功甄别谎言的拦路虎。以下是我们认为尤为困难的几项:
● 相信那个人不会对你说谎。这也是菲利普在面对奥马尔时遇到的最大阻碍,因为在菲利普与他面谈之前,奥马尔已经被调查了很多次,没有人质疑他的诚实和信誉。在日常生活中,这是一种社会化的障碍。在我们的社会中,人们总是相信他人是清白的,直到被证明有罪,从小时候起我们就被告知,说谎话是最要不得的事。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父母就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说谎话隐瞒比这件事本身还要严重十倍。这一思想的影响力非常之大,所以当我们必须要给一个人贴上骗子的标签时,我们会感到非常不自在。问题是,人们不只会说谎,而且谎话连篇。一些行为研究表明,每二十四小时,我们每人平均至少说十次谎话,包括那些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也就是为了避免伤害别人或是引起冲突而说的谎话。因此心理学家说,任何人都会对你说谎,只要他们认为这样做对他们最有利。我们还想多说一句,如果他们以为你不会察觉这些谎话,他们更容易说谎。 另外一个让我们容易相信他人的因素就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评判他人,当然这没什么错。我们不想朝着别人扔石头,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没有权利这样做。但是我们必须牢记,探知真相并不是一种评判他人的行为。事实上,如果我们在此过程中乱作评判,就会使我们在寻找真相的道路上受阻。当然,我们三个人也绝对没有任何兴趣去评判那些我们评估是否讲了真话的人们。我们在谎言探测中的唯一目标就是将真实的数据传递给大家,以便在任何情况中都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 依赖行为迷思。我们听说过有许多标志着一个人在说谎的行为,甚至有人这样告诉或是教过我们。但是我们发现,并没有足够的逸事或实验证据表明其可靠性,它们还没有我们将会与你分享的行为线索可靠。因此,我们建议你,不要在谎言甄别方案中利用这些行为识谎。我们会在第12章中与你探讨其中的一些行为。
● 交流的复杂性。可能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当你试图弄清一个人是否在说谎时,你所分析的东西就是交流。而问题是,交流是一个非常模糊的议题,原因有很多。 首先,由于语言的不严密性,我们听到一个词后,会把我们的理解附加上去,而这会影响我们如何理解对方传达的意思,以及我们如何做出回应。其次,语言并不是我们在交流中所要处理的全部,事实上,这根本只是九牛一毛。研究表明,如果我们将交流划分为两个部分,即言语性交流和非言语性交流,那么交流中的重头戏在非言语性交流。 那么这对谎言甄别来说有何重要性呢?如果我们想要去分析别人与我们之间的交流,而交流中的重头戏又在非言语性交流,那么我们接受过多少非言语性训练呢?很可能没有多少吧。另一方面,我们至少能够掌控言语性交流的部分,不是吗?当然也可能连这部分都无法掌控。有多少人认为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伟大的倾听者?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并不擅长交流。这是个很大的困难,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对与交流有关的复杂性了如指掌,这样才能成功甄别谎言。
● 我们无法避免的偏见。虽然“偏见”一词听起来似乎略带贬义色彩,却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实,没有必要认为这不是个好词。我们都有偏见。如果我们喜欢一支球队,那这就是我们的偏见。如果我们无法对一件事情保持中立,我们肯定就是有偏见。问题是我们的偏见会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是否会相信一个人。我们不可能在火烧眉毛的时候再去想自己有什么偏见,如审讯在即的时候。所以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措施,控制我们的偏见,这样我们才能在审讯的时候不受影响。 想象一下,假设你曾经负责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真实案例,在此案例中有一位加利福尼亚州的撒旦祭司被控告猥亵六个祭仪中的孩子。其中的一个孩子,刚刚十三岁,她用她柔弱的声音向调查员讲述了一个骇人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她和其他几个孩子落入了这位祭司的魔掌。不出所料,祭司全盘否认,而且没有证据表明小女孩儿讲述的令人作呕的故事是真的。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呢?撒旦祭司还是小女孩儿?任何听到小女孩儿叙述的人都不会怀疑她在说谎。人们是不是被偏见影响了呢? 迈克尔奉命去和这个小女孩儿面谈,他使用的就是我们即将与你分享的模型,这使他能够在访谈中不被自己的偏见左右。最后迈克尔让真相水落石出:小女孩儿承认,她讲述的是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 苏珊曾经进行过一次筛选型面试,面试的对象很特别,她叫玛丽,是一位癌症患者。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听到癌症两个字,苏珊心中也充满同情,如果访谈中苏珊受到这一偏见的影响也很正常。然而通过压制住这种偏见,苏珊发现了玛丽的秘密,一个令她未来的雇主大吃一惊的秘密。在访谈中,苏珊发现,玛丽并没有患癌症。在近期的一场车祸中,她的父母都不幸遇难,这对她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很大影响——她几乎失去了她在游艇俱乐部的特权,因为会员资格在她父母的名下。玛丽发现,如果有特殊情况,会员能够继续保留一年的特权,因此她决定告诉俱乐部经理,她被诊断患有癌症。她的计划起了作用,但是因为她好朋友的父母也在同一个俱乐部中,她必须在那一家人面前也装成患有癌症。更要命的是,她最好朋友的爸爸觉得她非常可怜,还给了她一份工作。“如果我不想去上班,”玛丽对苏珊说,“我就告诉他们我得去化疗。”一言以蔽之,玛丽没有通过和苏珊的谈话面试。 关于偏见还有一点需要强调:不要低估其影响力。不管我们觉得自己有多擅长这一点,如果我们不控制自己的偏见,就会被它打败。菲利普的两个儿子会告诉你,他们如果不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就一定是犯了错。而菲利普的女儿贝丝则不同,她好像从来也不犯任何错,是爸爸的乖女儿。贝丝和爸爸一样争强好胜,两个男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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