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抬头看成定龄的勇气。
我看着他,心里有怨,有怒,有恨,但更多的是无力。
对现实的无力。
成定龄眼里的威严在不知不觉中软化,他眯眼看向窗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里浮起时间的悠远,有些深,有些沉。
但这样的神色很快消失不见,他转眸,再次看着我,“当知道你的存在后,我去查了你,包括你母亲,你母亲在生下你的那一天去世,难产。”
我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我赶紧转头,咬牙,喉咙吞咽,压住那上涌的情绪。
“在怀你之前,你母亲和你爸爸意外相遇,他们有感情,但你母亲不是一个破坏家庭的女人,她很快离开,去了一个偏远小镇。”
“那个地方医疗条件落后,你母亲身体虚弱,所以……生下你后,就走了。”
我捂住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其实,我早有预感。
我的亲生母亲早已不再。
不然,她早就该来到我的身边。
而不是一直由成渠和蔺寒深保护我。
应该是她。
我早就想到了。
可我想到了,却一直不想去面对。
我逃避着,不去想,不去问。
觉得这样就好。
可还是……
“你生下来也吃了很多苦,在宁家,陆家,蔺家,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爷爷对不起你。”
“……”
对于成定龄来说,那一句对不起何其沉重。
而对于我来说,我除了悲痛便什么都没有。
我怪成定龄?
有用?
我恨他?
有用?
没有,都没有,我除了悲伤我还能做什么?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让你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成渠和蔺寒深带着远远回来,成定龄便让我们回来了。
他年迈的身子似乎不再硬朗,变的疲惫。
我们目送他上楼,远远拉我,“妈妈,你哭了。”
他小声说,但成渠和蔺寒深还是听见了。
当然,他们也看见了我明显哭过的眼睛,只是刚刚成定龄在他们不好说什么。
现在成定龄上楼了,远远也说出来了,成渠便立刻问我,“然然,怎么了?出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爸爸!”
他很担心,紧张。
我现在情绪很不稳,不想说话。
蔺寒深看出来了,对成渠说:“先等她冷静一会。”
成渠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但他很着急,看看楼上,又看看我,说:“我去看看爸。”
他转身就上楼,我叫住他,“爸。”
成渠停住。
我说:“我没事。”
蔺寒深看了我一会,对成渠说:“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成渠终究点头。
我们上车后,在车子驶到一半的时候,我对蔺寒深说:“你先带远远回去,我想和爸聊会。”
蔺寒深看我一眼,嗯了声,在前面停车。
远远不放心的看着我,“妈妈……”
我想笑,发现自己完全笑不起来,便摸了摸他的小脸,哑声,“乖,先跟爸爸回去。”
远远不安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对他摆手,把车门关上,看着车子离开。
有些事,我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