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谭,没想到竟会与你在这儿相见。”康钧儒朝谭鸿铭捶了一拳。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康大老板。”谭鸿铭也回敬了康钧儒一拳:“刚刚伙计告诉我有个陌生人的行为举止与若飞如出一辙,我就纳了闷了,一看名片,难以置信,跑出来一看,原来真的是你啊。”
彭若飞,康钧儒和谭鸿铭曾一起在上海共事,谭鸿铭是他们的上级,负责把中央精神,指示和任务传达给上海地下党组织,彭若飞就是根据中央的指示负责具体事务,当时彭若飞是组长,康钧儒是副组长,两人工作上配合默契,成效显著,后来康钧儒被调往广州组建广州地下党组织,所以与彭若飞和谭鸿铭的联系就渐渐少了,直至中断。
“钧儒,你这次来上海是不是接替若飞的工作?”谭鸿铭给康钧儒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康钧儒接过茶杯,点点头:“是啊,可是我还没有头绪呢!”
“自打四一二之后,我们的组织就被破坏殆尽,我这里也就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暂时蛰伏起来,前些日子中央给我指示,说是会调派一位同志来上海接替若飞的工作,没想到会是你。”
“我也是刚接到通知不久,就匆忙启程了,这几天一直忙着置业呢!”康钧儒喝了一口茶,连连点头:“嗯,真香。”
“你是说我们新的活动总部,就是你那家宏利商行?”
“是啊,刚开张没多久,我们总得有个门面吧。老谭,你这家书场开业至今也有不少时间了吧?”
“从你走后不久,我们就把这儿当作是接头地点。若飞每次就在这儿将情报传递给我。”
“我已经清楚你们的传递方式,是用一张二十元的法币,若飞把情报密写在这上面,由那个伙计递交给你,随后你把任务密写在一张十元的法币上,再传递给若飞的,是吧?”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谭鸿铭惊讶地望着康钧儒。
“是若飞的儿子告诉我的,这孩子人小鬼大,以后长大了,是个搞谍报的料。”康钧儒话里话外流露出对云麟的欣赏和宠爱。
“若飞的儿子现在在你那里?四一二之后,若飞跟我就断了联系,他的情况我知之甚少。”谭鸿铭说的是实情,当初四一二时,他也奉命转移了,这个采韵书场歇业了两个月,后来见风声过了,谭鸿铭才又重返此地,重操旧业,而那时彭若飞也不知去向,他想要与彭若飞联系,但一直联系不上,所以只能静静地等待。
“说来话长,若飞一家当初撤离上海,被迫逃到了九江的云雾山,被云雾山上的大当家冷劲秋所收留,后来若飞给冷劲秋出谋划策,劫富济贫,开仓放粮,随后策反冷劲秋的队伍去广东与南昌起义的起义军余部会和,但当时正好遇到一五六师的第三团和当地的保安队一起上山剿匪,冷劲秋和若飞等人断后,结果战斗异常惨烈,若飞的妻子莹梅与敌人同归于尽了,若飞也被捕了,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被秘密押往淞沪警备司令部,而冷劲秋也无影无踪了,所幸云雾山的大部队还是安全抵达潮安,与朱,陈他们的队伍会和了,随后他们又一起去了井冈山。”
“没想到这半年若飞取得了这样了不起的成就,而他自己却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
谭鸿铭听罢,既为彭若飞在这短短的半年之内就策反了一支草莽队伍,给我党注入了新生力量,取得了如此令人振奋的成果而感到兴奋,又为他的个人和家庭的命运感到心情沉痛,彭若飞是他多年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是他最为信任,最为得力的下属,如今听到他的这番遭遇,不禁令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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