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斤牛肉,二斤好酒。”男子戴着斗笠,平静地说道。
“稍等。”掌柜进入后房。
司马飞雪和男子并排坐着。男子低头一动不动,司马飞雪仍旧品他那壶上好的女儿红;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一会儿,掌柜端来一壶温酒和一盘刚切好的熟牛肉。
半刻之后,男子面前酒干肉无,司马飞雪的女儿红也刚好倒完最后一杯。掌柜收拾杯盘,进入后房。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黑犬在火炉旁趴着,注视着二人。
不一会儿,琴音从后房悠悠地飘了出来。窗外,雪絮也悄悄地飘了起来。
忽如的琴声打破了屋内的气氛,也打破了两人的僵直。两人像两支箭一样窜出门外。
雪夜里很静,琴弦一击一勾之间,悠幽难辨,忽而轻悠绕梁,忽而幽冷入骨。瞬息之间,风雪飞舞,琴弦拨弄,忽而巍巍高山,忽而潺潺流水……
当最后一个尾音滑过,窗外风雪也有渐小之势。掌柜掀开蓝布门帘,看到黑犬已然熟睡。掌柜走出店门,望着外面世界的飞雪,驻足了一会儿,然后熄了灯笼,转身回到店里。
折腾了一夜,现在终于能歇息了。掌柜照旧端出老酒,舀了一碗。喝完便香甜地进入梦乡。梦里两位挚友比剑对饮,唱道:
“依山傍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雨过天晴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布衣得暖胜丝棉,新也可穿,旧也可穿。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妻子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一觉睡到日三竿,不是神仙,胜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