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一）

    寒冬过后，便是春天。早晨，鸟语花香。掌柜一个人山林里寻找些什么，背篓里是几棵带着露水的蒲公英和刚采摘的香椿芽。这些初春的山野精灵，只需简单地焯水调制，就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下山的路上，掌柜朝着远处梯田里招手吆喝的老汉和水牛点头回应。吹着微凉的晨风，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酒馆。

    小方桌上，掌柜一碗白粥、一盘香椿芽炒蛋才真正结束了一夜的工作。

    ……

    申时，掌柜自然苏醒。

    简单洗漱用餐之后，又开启了新一夜的工作。掌柜在厨房清洗着早晨刚挖的蒲公英，一旁的瓦釜中冒着热气。然后再一如既往地把店里擦拭一遍，最后掀开门帘进入后房忙碌。

    亥时，掌柜准时推开店门，黑犬一个箭步蹿了出去。掌柜笑着摇了摇头，点亮了酒馆门口的灯笼，又进屋忙活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黑犬跑了回来，在掌柜身边踱步，吐着舌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掌柜跟着走出了店门，看见一个青衫男子坐抱着酒馆门口的大树。黑犬窜了过去，用鼻子顶了顶男子。

    “别闹……嗯……痒……呵呵……”男子手摇晃地摆了摆，明显是喝醉了。

    “哎呀！……别闹……

    这轿子……不舒服

    嗯……

    不舒服……

    呵呵……”

    男子嘟囔着抱树抱得更紧了。掌柜见男子醉的不省人事，便解开男子，把他扶进了酒馆。

    两个时辰后，男子醒了。旁边放着一大杯水，男子拿起一饮而尽。

    “醒了？”掌柜擦着略湿的双手，刚好从后房出来。

    “嗯……”男子捶捶脑袋，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这里是……？”

    “我的酒馆。我是这的掌柜。刚才你喝醉了，睡在酒馆门口。外面露水大，所以我就把你接进来了。”掌柜拿过杯子又加了些水。

    男子摸摸头，记得自己刚从花楼回来。在树林里遇到一条疯狗在自己身边跳来跳去，还把自己的酒给打翻了，追它的时候被什么绊倒了。之后就依稀记得被什么拽着，还在地上拖了好久。

    这时，黑犬突然跳了出来。摇头摆尾的，伸着舌头舔男子的靴子。男子吓得忙抬脚。

    “别闹！”掌柜做一个手势制止道。

    “没关系的，呵呵……”男子想到刚才拖自己的不会就是这条狗吧，就不免尴尬了起来。

    “掌柜的，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这店还不打烊，还有吃的吗？刚睡醒，饿了……”男子赶紧找其他话题。

    “昨天刚采了点的野味。要不……”掌柜回答道。

    “尝尝！”男子伸了个懒腰。

    洗净的蒲公英汆烫之后，洒一撮细盐，滴几滴香油。简单调拌，便是一盘爽口的凉菜。香椿芽切碎，再敲三个鸡蛋，简单翻炒，便飘香四溢。

    不一会儿，掌柜端来两盘小菜，和一碗白粥。男子一口白粥，一口小菜。吃完之后，长舒一口气：“这才是人间滋味啊！”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试试山野风味也不错。”掌柜回应道。

    男子满意地打开折扇吟诗道：

    “倚棹汀洲沙日晚，

    江鲜野菜桃花饭。

    长歌一曲烟霭深，

    归去沧江绿波远。

    妙哉！

    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