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徵拉着我坐进车里,笑说:“爷昨天晚上专程坐飞机赶回江城来接你的,你怎么样也要请我吃顿饭,还有你寄给我的画,我都有帮你经营。”
苏徵脱下身上的大衣转手给我,而他里面就兜着一件很薄款的粉色运动衣,我接过穿上笑话他说:“你都三十岁的男人了还穿这么粉嫩的颜色。”
苏徵挑眉:“我不帅么?”
苏徵很漂亮,穿什么都精致。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经营你的画?”他问。
我眯眼笑:“我猜猜,开了画展?”
“我哪儿有那个精力?我全都给你拍卖了,有很多名画家收藏,他们都挺欣赏你的,话说你坐了三年的牢,倒让你有时间捣鼓这个玩意。”
我无所谓说:“你就笑话我吧。”
闻言,苏徵忽而严肃。
他嗓音漠道:“刚薄谌也在监狱外等你。”
我刚看见了他的车,但那又如何?
“苏徵,我这次是打着复仇的心思。”
“你三年前也是说的这个话,反正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呸,应该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我摇摇头,微笑说:“现在不会。”
苏徵没再接话,我问他,“你外甥女呢?”
“不知道,那家伙野着呢。”
一提他外甥女,感觉他就要上火。
我好奇笑问:“她怎么你了?”
“一年四季不着家,就每年新年的时候露一下脸,转眼就不见了,爷爷每次给我打电话问她的情况我都一脸彷徨,好在她今年已经成年了。”
“成年也是你的外甥女,你得管着。”
“爷爷说过,她成年就不用我管了,剩下的就是苏家的事,不过也没人能管的到那野丫头。”
我顺嘴问:“你就这么排斥她?”
苏徵感叹,“那丫头养不熟,玩性大,听说现在也有男朋友,啧,可比年轻时的我会玩。”
“自小在国外生活,观念不同很正常。”
“不提她,我送你回家。”
“我要去陆靖郗家。”我说。
苏徵一顿,“去那儿做什么?”
我期盼的说:“桐桐在那儿。”
三年零六个月。
薄桐正好三岁半。
三岁半的孩子也有很高的个儿了,起码我抱一会儿手臂会酸楚,起码也会流畅的说话了。
我忐忑,不知他会说多少字。
毕竟他学习要比别的孩子艰难百倍。
苏徵把车停在陆靖郗的别墅门口,点燃一根烟抽着,说:“世人皆知,陆靖郗有两个儿子,一个开朗活泼,一个内敛安静,陆靖郗那么冷酷的人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没想到其中一个是桐桐。我猜猜,剩下的一个是戚薇的孩子吧?你们两个女人也挺厉害的,能劝的动他给你们当接盘侠!”
“在江城能护住桐桐的没有几个人,况且陆靖郗与我没有恩怨,所以把孩子给他最为靠谱。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我的心里很信任他。”
可能因为他是戚薇的哥哥。
苏徵抖了抖烟灰,“或许他是看戏的人。”
“或许吧,感觉就属他看的最明白。”我说。
“嗯,你进去吧,我回公司一趟。”
苏徵离开,我站在门口许久才进去,依旧同样的位置,陆靖郗在苍茫大雪中,兜着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袍,身上盖着白色的毛毯躺在花园里。
而他的前面是两个帅气的男孩。
一个玩着雪,一个静坐。
只一眼,我便知谁是桐桐。
陆靖郗看见我来,他手指轻轻点了点薄桐所在的位置,嗓音淡淡道:“小子,那是你妈。”
薄桐听不见,但似有灵犀的看向了我。
我没忍住,眼泪崩溃而下。
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但抵不过他的一个眼神,我过去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哽咽不止。
陆靖郗瞧见,说:“我没亏待他。”
“谢谢你,陆靖郗。”
他深藏功与名,淡道:“嗯。”
我摸着薄桐的脸,“桐桐,我是你妈妈。”
他轻轻的唤着我,“妈妈。”
我惊喜,陆靖郗耐心的解释说:“会唇语,但因为还小,教的并不多,简单的字他都能看懂。”
我对陆靖郗除了感激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招了招手,语调严厉的喊着,“陆萌,过来。”
陆萌跑过来,陆靖郗指了指我对他说:“你看人家的妈妈都来找自己儿子了,那你妈呢?”
陆萌眼一翻,胆子贼大道:“我妈说她不喜欢你。”
陆靖郗抬手,“找打!”
见状,陆萌快速的跑开。
我拉着薄桐一直说话,一旁的陆靖郗看不下去,他眯眼道:“放心,我一直在给他灌输母亲的形象,他不会对你心生排斥的,见几次面就熟了。”
我吐着热气说:“谢谢你,陆靖郗。”
天很冷,陆靖郗挑眼问我,“谢我什么?”
我默住,想起他三年前的话。
我拉着薄桐的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陆靖郗脸上笑的温润,语调却阴冷无比道:“季总,带着季家来见我,在此之前我不会再让你见他,还有转告给戚薇,我的耐心已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