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将将踏出去的时候便被冲上前来的许夫人一把拽住:“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已经没事了,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顾森说。沉思两秒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失血过多,身子非常虚弱。希望你们多多注意。不然肚子里面的孩子会非常危险,可能造成流产。”
孩子?
所有的人在短时间内都没反应过来,皆是木讷地望着医生。试图想要确认。
站得最远的顾西城自然也一字不落地听见,他缓缓收紧指骨,咔擦咔擦作响。似要捏碎般用力。——她居然真的怀孕了。原本他以为是许相思拿来威胁自己的说辞借口,没想到却是真的。
在现实面前,一切事物变得渺小和微弱。被真相一个耳光打得如穿堂风扑面。周身寒冷。
两秒后。顾西城脚尖一动,他提起变得格外沉重的步子。朝前方走去。
他在顾森面前停下来,视线直直迎上去。平静地喊出两个字:“叔父。”
顾森嘴含轻蔑,眼风都没扔给他一个,只是兀自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大总裁。你可千万别这么叫,我区区一个穷医生,可担不起罔顾人伦的顾总一句小叔,我怕折煞了我。”
两个男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在旁人看来,却是一番平静景象让人无可指摘。
顾西城无心计较,只是问:“她......严重么?“
“她?”顾森笑得阴冷冷的,可能是因为常年拿手术刀的原因,连眼神都分外冷漠:“顾总,你说的是你的前妻,还是手术室里面那个要死不活的女人?”
“小叔!”
“滚开!”
出于良好的教养,顾靳西不允许自己对长辈不敬,只是咬牙忍着面前的人,顾森是父亲最小的弟弟,素来最得父亲疼爱。
当年若不是小叔主动退出继承位的争夺,出国一心学医,否则现在的江陵早就易了主。故小起,他便对顾森怀着三分敬意,七分忍让,凑成了十足十的尊敬。
“行。”顾西城将狭长的眸缓缓眯起,嘴角挽出笑容:“既然小叔不愿意告知,我自有办法知道。想必小叔也知道,西城向来说到做到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