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走了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包裹,还有那支血簪,她叫它梅花问情...
山寺我一路走过,各种冷言恶语随着渐渐柔媚的春风一一穿膛而过...
“古卷禅师生性古怪孤僻,就他一个弟子...此子废了,却也就废了古卷禅师,经佛堂
在山寺本就弱势,这一下怕是一蹶不振,以后再也没丁点话语权了...”
“菜园就如同冷宫,悟禅凝念,此子这辈子想都别想了...混得温饱了此残生罢了...”
也有些善意中立的议论,虽说语气痛惜,但也只能是窃窃私语...
菜园就在山寺山脚东南二里处,甲级良田正方不圆八百亩,从不租赁给山寺周边贫苦佃户,
只靠山寺低级僧侣收获、播种,难免周边民怨沸腾,心生奸诈...
一破旧茅屋立在四季常绿的果蔬之中,似醉酒的老弱病残一般,不知何时稀里糊涂的就倒下
了,里面家徒四壁,辛亏到了春季,要不这屋子如何过得一冬...
我慢慢开始归置,几日过后,也渐渐有了寻常农家的模样...
虽说简陋至极,但也乐得自由清净,只是夜晚再也听不见老家伙诵经,更逢绵潺春雨,
心潮久久不平...
但日间与山寺低级种菜僧侣谈谈笑,与附近偷菜泼皮喝喝酒吃吃肉,顺便收一点回扣,再换
点酒肉,吃喝坦荡,乐得其所,好生快活...
“小和尚,你之前看菜园的大和尚可以倒把垂杨,你呢?”
“不瞒各位好汉,甭说倒把垂杨,就是放倒邻村总偷菜顺鸡的独眼老张瘸腿老黄我都够呛。”
众泼皮闻言哈哈大笑,轻蔑之意更甚...
“所以说你们甭打我,你们偷,我吃回扣。”
众泼皮恍然,心照不宣...
从那以后估来的酒,摸来的狗,香气萦绕不断...
但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破旧茅屋?
我吃独食,低端僧侣面上敢怒不敢言。但架不住嘴长人家牙上,唇齿磕碰间,流言蜚语,
是免不了的...
群狼刚走,猛虎又来...
武佛堂的几位执法僧也慕名前来揩油,明里暗里的说他们喜吃狗肉,定期要来我这“悟馋”
一番...
说是老规矩了,但据我所知上任大和尚可不是这么好惹的。想偷菜讹诈吃食的,甭管是附近
泼皮还是山寺僧侣,得先洗个粪浴净净身再说,田边那二十几口大粪坑常年可是满满的...
没办法,谁让咱身子骨弱,刀把子还撰在人家手里,只能含笑应承下来,双手插入袖中,一
副乖巧摸样。
山脚世界,本是一方小的不能再小的天地,却光怪陆离...
市井的尔虞我诈,应有尽有...
这哪是我未出山门时能料得到的?
看来老家伙以前给我的呵护不止如此...
他依旧会来,带来的半壶酒再也不舍得喝下几口,下酒的肉也已换成了咸豆,哪里还有以前
一仰而尽大口吃肉的底蕴与豪迈,一身邋遢衣物下已然光光如也...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我的事他没少帮我疏通打点,但也只能是精卫填海,我已然回不去的山寺...
但老家伙,以后不必再抠搜拮据。这次换我,酒...我管够...肉...我亦管够...
他依旧会来,只是次数越来越少...
翌日,接到口信,武佛堂几个执法僧要前来“悟馋”
我不敢怠慢,早起将砂锅中的狗肉炖的观滚烂,去邻村将酒葫芦估满,站在柴扉前,低眉顺
眼,静待几位师兄前来悟馋...
渐渐日上中天,我无聊的拈起“梅花问情”透过正午日光,如同看见了血色夕阳...
不知何时,才发现几位师兄早已站在了身边,好奇的看着我呆呆出神...
“要我说还是师弟有大禅机,生当及时行乐,好不快活...佛也当如此,生时万物养我,死后
我养万物。”
“不似我等白做苦工夜坐苦禅。”
“咦!师弟手里拿着什么,看这款式,莫不是女人的簪子?”
“美人送的...”
我笑眯眯恭敬的回答道,里还揉着一丝小幸福,这表情,绝对气煞旁人...
众僧暗羡不已,不禁摇头苦笑,寻酒肉香气入屋而去...
看着屋内角落里懒得毁尸灭迹的风干碎骨,和墙上挂着被盘的光滑枣亮的酒葫芦,更不禁
都暗暗叹息。心念如不悟禅寻念,这看菜园却也真是好差事...
更有甚者,甚至脑补出一画面,夜风潺潺,月色微暖,小火炉热着酒喝炖着肉,邻村俊俏
的小寡妇给捶着腿捏着肩,温柔目视着我渐渐小盹,然后拔下绾发的簪子调皮的搔挠着秃头
上的疤戒...
这日子,真他娘的是神仙...
众僧入座,几杯酒下肚,故事是藏不住的...
刚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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