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后,暴雨初歇,自从被我威胁不按我的要求来就把他们水利部的一群人拿来镇河之后,修筑水坝一事也进行的挺顺利。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小金库来修筑水坝,但是发现依然是杯水车薪。
握着河道使交给我的写着预算经费的稿纸,我皱起了眉,愈发觉得靖府之行刻不容缓。
而且这都过了十来天了,寄出去的那封询问钱款的信件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音,想来也是和之前上任知州那些寄出去讨要修水坝钱款的信件一样石沉大海,而且皇上给我安排的身份就是一个家世清贫的寒门子弟,所以这个知府,是贪污到了明面上,连个理由都不屑给了。
我的心情现在越发的烦躁。
从小就是丞相嫡子的我,向来都是娇生惯养的长大。
这段时间,为了左恩县的事情,天天没吃好没睡好。好不容易等这暴雨停了,洪水的水位下降。修水坝的事情刚刚提上日程,却因为经费的问题,寸步难行。
因为要开河道引流,青年男子人手不太足,而且百姓也要去讨生活,我便想到了关在地牢里的土匪们。
“师爷。”我朝不远处指挥着衙役搬东西的师爷招招手,师爷看到我喊他,麻溜的跑到我面前,现在他说话倒是不结巴了,只是面对我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害羞?
“那群被我抓来的土匪还在地牢里捆着吧?”见师爷老实的点点头,我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养了这么久的鸭子也该宰了。正好挖河道人手不够,就让他们出来锻炼锻炼,记得要派人看好。”
师爷:“……大人您之前不着急处置了那些土匪就是为了让他们干活吗?”
我摊了摊手:“有么?我只是在物尽其用而已,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他们有力气,那么只是挖个河道而已,肯定很简单。对了,以防万一,给锁上那种长长的脚铐吧。本官这是在引导他们,做人要走正道,堂堂正正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说不定还可以将功抵罪。”
师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连声道:“知州大人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去办。”
那溺水的林知县身体也已经恢复了,比我还能活蹦乱跳,亲自带领着百姓去挖河道,一点官架子都没有,是个难得的好官了。
不过能为了一个孩子就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人的县令,能得到当地百姓的拥戴也是必然的。
看着在泥土里和百姓们一样挽起裤脚和衣袖,拿着铁楸挖河道的林知县,我觉得,或许他的官职可以更高一些。
我抽空去走访了星州一些百姓的村庄,一进门,那种木材潮湿腐烂的味道便扑鼻而来,百姓们对我的到来并不排斥,还拿出来了自己家中仅有的两个馒头来招待我。
我双手接过馒头,看到了躲在女主人身后那个小孩子渴望的目光,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馒头瞧。
我弯下腰与那孩子平视,见她面黄肌瘦的一张小脸上,眼睛因为脸颊没有肉所以大的出奇,眼神却是干净纯粹的,就这么滴溜溜的看着我。
我把那两个馒头放到她手里:“想吃就吃吧。”
孩子的母亲却拦住了:“大人,她吃过了……”
我站直身,摇了摇头:“我也吃过了。孩子正在正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一点才好。”
听了我的话,那妇女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大人心善,免了我们这一年的税,但是如果这大坝一日没有修好,来年这个时候,还是会把田地都淹了的……”
旁边中途回来休息,吃口馒头喝口水男主人也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安慰他们:“不要担心,本官明日便要到靖府一趟,不把修水坝的钱款要回来,我这司空两个字便倒着写!”
那个小女孩可能因为我给她馒头吃,倒是不怕我,反而仰头问我:“大人大人,司空两个字倒着写是什么意思啊?”
声音软糯,像极了我所要忠诚一生的六皇子。
我半蹲下来,从怀里找出来两颗礼言在相府带出来的糖,递给她:“司空是我的姓,意思就是如果我拿不到钱款,我就改姓空司。”
小女孩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糖,还很好奇的用手指戳了两下。
“那,有人姓空司吗?”
我笑道:“自然是没有的,我也不会改姓,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把钱拿到手。”说着,我给她剥开糖纸,把糖放到了她的嘴里。
小女孩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