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撷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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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姑苏几里，马车外传来消息，城东张家的二公子死了。

    樊离呵呵一笑:“真是可怜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樊小雨不屑道，从女子而言，强占了自己的大嫂，实在不耻。

    樊离思索道:“如此一来，苏州两大龙头之一，张家恐怕要来次大换血了，张文响这一房两兄弟都死了，恐怕要其叔叔辈站出来指点江山了，想来这其中大有油水可以捞，可惜要回渝州了，否则未尝不能用张家这一点打入姑苏内部。”

    马车内三个女子被樊离这番话惊的合不拢嘴，就是扬沙郡主也是皱了皱眉。

    世人皆知秦淮河樊离胸无大志，纨绔不堪，乃是扶不起的烂泥，可先前这套言论，若是被外界听闻去，恐怕不得不承认此子狼子野心。

    樊小雨道:“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现在将军府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第一时间都能传到京城，干些什么还是先考虑后果。”

    樊离点点头。

    又行了小半日，见一女子白绫挂于枝头，曲凤梨前去查看，已经气绝。

    樊离下车，围着白绫，托腮沉思，渐渐心痛欲绝。

    “你这算是向我那自缢于皇宫的便宜姨夫看齐么？陈羞荷啊陈羞荷，死在本少爷马车前，算是报复么？”

    子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喃喃道:“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解脱。”

    “可怜了这张脸，死的也这般凄美。”

    樊离看到其怀中露出书信一角，掀开来看，原是遗书。

    陈羞荷的遗书很简单，寥寥一行字，写尽了心酸。

    可怜可悲可恶可恨一生，天为谁春。

    樊离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将那遗书放回原处，上了马车，喝道:“走！”

    樊离透过车帘在回头，那羸弱的身形风中摇曳，像极了蒲公英。

    “红颜祸水。”樊小雨吐出这四个字。

    “你们三个烧香求了什么愿啊？”樊离问。

    “身体健康，财源滚滚。”郡主认真道。

    “财迷！”樊离刮了刮她的鼻子，嘟囔道:“你们淮南王府的钱你几辈子都用不完。”

    郡主气道:“那都是我哥哥的，哥哥说我就是泼出去的水，王府的钱都不是我的。”

    樊离哈哈大笑，转头又问子鱼和樊小雨，“你们呢？”

    两人不说话。

    前者经世，后者江湖。

    郡主歪头看樊离的侧颜，突然想到陈羞荷的那句话，她喃喃自语道:“是他娶了我，我没有嫁他……”

    昏黄的房间里，丈夫颤巍巍的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出两根喜烛，满是灰尘，他笑着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

    待他认为干净了，才是慢慢点燃，照亮了他惨白的脸颊。

    他虚弱的咳嗽，烛火虚弱的抖动。

    他的妻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显然诧异了一下，却是没有开口询问，如常的将煎好的汤药端来。

    “吃药了。”她平淡道。

    “今日不吃了。”丈夫提声道:“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妻子一动不动，如木头人一般处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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